她皺着眉頭往人多的地方走去,也不管認識不認識,硬是擠進幾個人中間。
正在吃串的幾個人突然鑽進來個面色冷冷的女生,宋京承有點懵逼,
定睛一看,有點眼熟。
再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不溫恒年那同桌嗎?
“你,你是那個……柏璟?對吧?”宋京承拍了拍額頭,手裡的竹簽差點紮到旁邊的人。
她先前隻顧着躲人,沒想到歪打正着還真讓她找到個臉熟的。
柏璟一邊說着“你好”一邊回頭去看,那中分頭大約是看見自己有認識的人在,沒再跟着過來,這會兒已經跑了個沒影兒了。
宋京承見她一直往後看,便問:“怎麼了?找我有事兒?”
自己的目的達到,也不用在跟宋京承牽扯什麼。
但畢竟也是利用人家才能脫身的,出于禮貌,柏璟還是用一個爛借口解釋了一下:“沒事兒,就是覺得你眼熟,過來确認下是不是你。”
宋京承:“哦。”
好在這人神經粗,也不知道聽沒聽出來她在敷衍,沒再問什麼,也算是應付過去了。
回到家,柏璟整個人泡在浴缸裡的時候,渾身才舒服了不少。
想起來回家路上那出戲,她感歎着——
電視劇裡面那句話說的确實不錯:人與人的區别,真是比人與豬的區别都大。
泡完澡出來,她錄了個到家的視頻順手點開微信最上方那個消息條發過去:“到家了。”
這是黎妝囑咐的,為了确保她的安全。
從冰箱裡拿瓶飲料再回來,她點開手機上的未讀信息,一個純白色頭像的消息框裡靜靜地躺着一個問号。
操蛋的人生。
柏璟輕聲罵了句,她沒幾個人能聯系的,便以為黎妝還是最近聯系人,卻忘了早上剛跟溫恒年聊過天。
那條視頻沒發給黎妝,卻發給了溫恒年。
叮——
電競房裡,手機的消息提示音把溫恒年的注意力從遊戲中拉出來,通過鎖屏上的備注能看到是柏璟二字。
他遲疑了一下,下一秒,電腦屏幕變灰了。
點開消息看了下,是個視頻。
封面看上去還挺驚悚,模糊放大的五官像一張抽象的寫實油畫。
視頻播放出來,女生的面貌也随着進度條清晰起來,随後就是一句脆生生的“到家了”回蕩在包間裡。
聽見這動靜,原本打麻将的幾個人也頓住了,坐他旁邊打遊戲的宋京承注意到這畫面之後湊近身子看了看:“喲,柏璟啊?”
溫恒年把人推開,罵他:“滾遠點。”
随後發了個“?”詢問對方什麼意思。
那邊很快回複:【……】
緊接着無力卻又試圖解釋:【發錯了,想發給黎妝的。】
宋京承狗皮膏藥似的又貼過去想要看他回複的什麼:“你們不就同班同學的關系嗎?什麼時候同桌之間已經發展到了需要回家之後互相發視頻報平安的地步了?”
溫恒年“啧”了一聲,他縮了縮脖子,沒再偷窺。
隻不過犯賤是他們這群人的常态,很快又嬉鬧着,不依不饒:“說起來那會兒我還碰見她了,就在找你之前,阿濤我們在路邊吃關東煮的時候。”
溫恒年對了下時間,也沒多久。
“你還真别說,柏美女還挺有禮貌,看見我還過來給我打了個招呼。”宋京承說着,才後知後覺察覺出來不對勁,“哎我草,不對,她那時候應該是碰見什麼事兒了吧?我看她一直往自個兒身後看。”
溫恒年沒接這茬,起身拿着煙盒和打火機:“我出去透透氣,你們先玩。”
倚靠在門口抽煙,溫恒年鬼使神差的又把那視頻播放了一遍,也就兩三秒,眨眨眼就沒了。
柏璟長相屬于淡顔系,看上去薄情,難搞的很。
他輕笑聲,又想起來視頻的封面,是能做個表情包的程度。
腦子裡不受控制的回憶起來那天柏璟笑着跟賣薯條的攤主對話的場景,隻一瞬,那個笑就像畫畫似的立刻在眼前畫了出來。
不太對勁。
溫恒年夾着煙的手指顫了顫,又深深的抽了一口,将煙頭撚滅在旁邊垃圾箱上的煙灰缸裡。
再回到包間時,宋京承覺得這b出去抽根煙抽的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起來。
他納悶的看了眼煙的牌子,還是之前抽的那個啊?
柏璟解釋過後,幾乎隔一分鐘都要看一眼手機上的信息,這麼重複了十多次後,那邊才有了新回複:【嗯】
她剛想松一口氣,便又看見新的消息。
是一張圖片。
柏璟點開,太陽穴狠狠地跳動了一下,是她視頻的截圖,被編輯了幾個字。
圖片中她表情很淡,稍稍有些兩眼無神,還能看出些肉眼可見的疲憊,最下方用四個白色大字概括了一切——
面無表情。
那混蛋把她做成了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