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渡寺的後山,一片幽靜的山谷林間,翠竹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一片翠竹林前,笛飛聲負手而立,他的身姿高大挺拔,暗紋的绛紫長袍在微風中輕輕飄動,金色的緞帶随風起舞,宛如一條金色的龍在暗夜中蜿蜒遊走,他的面容冷峻,目光深邃,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
突然,林間傳來兩聲輕響,兩道身影如風般從林間飛落,穩穩地落在笛飛聲的身後,他們正是金鴛盟的聖女角麗谯和失去了一隻胳膊的藥魔,他們的到來,無疑為這片甯靜的山谷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角麗谯和藥魔低垂着頭,畢恭畢敬地躬身行禮,聲音中充滿了敬畏:“參見尊上。”
笛飛聲微微側目,目光如刀般掃過角麗谯,他的眼底掠過一絲寒意,冷冷地問道:“你過來做什麼?”
此次前來,角麗谯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容妝豔抹,媚眼如絲,與往日裡的聖女形象截然不同,她聲音帶着一絲妩媚,柔聲細語地說:“尊上,我是有好消息帶給你的,尊上不是一直在找閻王尋命和四象青尊的下落嗎?我已經讓人費盡心思找到了部分一百八十八牢的輿圖,裡面就包括了閻王尋命的位置哦。”
笛飛聲微微側目,他自然知道角麗谯的能力,但她能這麼快就找到閻王尋命的下落,還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沉聲問道:“哦?”
角麗谯緩緩走上前,一雙塗着丹蔻的十指輕輕擡起,将一張牛皮卷恭敬地遞至笛飛聲的眼前,她的臉上洋溢着春風滿面的笑容,聲音中帶着一絲期待:“尊上,這是屬下不遺餘力找尋得來的閻王尋命的下落,請尊上過目。”
笛飛聲接過輿圖,仔細端詳起來,隻見輿圖上标注着各種複雜的路線和标記,顯然是經過精心繪制的,他仔細辨認着輿圖上的信息。
角麗谯趁機再接再厲,聲音中帶着一絲懇切:“尊上,屬下一直忠誠不渝,絕無二心,屬下想留下來陪在尊上身邊,幫助尊上完成抱負。”
笛飛聲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冷哼一聲:“真是絕無二心嗎?那你告訴我,李相夷的碧茶之毒究竟是怎麼回事?”
角麗谯的心頭猛地一顫,她知道笛飛聲是在試探她,碧茶之毒的事情她一直隐瞞得很好,從未洩露過半點風聲,但她也清楚,這個時候她不能有任何猶豫和隐瞞。
角麗谯眼珠子一轉,迅速調整表情,故意露出一副不安的神情,:“尊上為何……”
角麗谯的話還未說完,笛飛聲便陡然打斷她,他的聲音冷漠仿佛不含一絲情感:“我為何知曉無關緊要,關鍵在于這十年間,是你讓我相信東海之戰是我赢得了天下第一,是你讓我在這十年間變得如此無知。”
角麗谯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顯然沒想到笛飛聲會如此直接地質疑她的行為,她試圖穩住自己的情緒,但指尖的交握和聲音的顫抖卻暴露了她内心的緊張,她蹙着眉,低下頭,回道:“在屬下看來,那個李相夷本來就是個死不足惜的家夥,屬下此生隻望您能成為武林至尊。”
然而,笛飛聲并沒有被她的言辭所打動,他冷冷地掃了角麗谯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内心,看透她的所有想法,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屑和嘲諷:“我需要靠下毒這種手段來稱霸江湖嗎?”
這句話讓角麗谯徹底慌了神,她緊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懼和不安,她擡頭望向笛飛聲,眼中滿是忐忑和猶豫,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屬下本想暗中除掉李相夷,為解尊上解決一個大麻煩的,誰叫這李相夷不知好歹,非要跟尊上對着幹,屬下知道錯了,我在金鴛盟裡等了尊上整整十年,終于等到尊上回來,尊上罰盡管懲罰我吧,我都會接受的,保證會心甘情願。”
角麗谯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責和懊悔,仿佛在向笛飛聲表明自己的忠誠和決心,她緩緩地跪在笛飛聲的腳下,那副謙卑恭遜的模樣,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嚣張和跋扈。
角麗谯的手指輕輕地拉着笛飛聲的袍角,那雙丹蔻在陽光下閃爍着誘人的光澤,仿佛在向笛飛聲訴說着她的委屈和期待,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對笛飛聲的敬仰和依戀,仿佛他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依靠。
笛飛聲隻是冷冷地看了角麗谯一眼,他曾認為角麗谯是聰明絕頂的女子,她不僅打理金鴛盟内部事務井井有條,更懂得如何取悅他,表達忠誠。
然而,笛飛聲從無了大師那裡得知了當年東海一戰的真相,原來角麗谯竟私下使用魅術,蠱惑四顧門的雲彼丘對李相夷下毒,這一行為不僅讓李相夷的勝利變得不武,更讓他的天下第一之名成為了笑話。
笛飛聲曾以為角麗谯的媚術是一種聰明的手段,但現在看來,卻隻覺得她愚蠢而不自知,她的這種行為不僅不光明磊落,甚至可以說是肮髒龌龊。
“别以為你用十年的辛勞就能換取肆意妄為的權力。” 笛飛聲的聲音冷冽而威嚴,他警告道:“金鴛盟的存亡對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從現在開始,關于東海之戰引發的雷火是從哪裡來的,你也不必再費力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