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麗谯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微微仰頭,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這是‘化屍針’的解藥,一旦被毒針刺中,一個時辰内定會七竅流血死亡,變成一攤膿水,連骨頭都不剩,現在解藥給你了,能放我走了嗎?”
傅玉擡手掐住角麗谯的下巴,冷冷地再道:“你最好是沒騙我,要是喬婉娩死了,我剁了你喂魚!”
角麗谯被傅玉的氣勢所震懾,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但随即又被怨恨所淹沒,她用力掙脫傅玉的手,怒聲道:“你若不信,現在就可以殺了我!我角麗谯從不受人威脅!”
傅玉冷笑一聲,松開了手,臉上的表情終于緩和了一些,她知道,這解藥是救命的良藥,也是她與角麗谯之間恩怨的終結。
傅玉站起身,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竹林深處。
望着傅玉遠去的方向,角麗谯的眼中閃爍着怨毒的光芒,她發誓,一定要讓傅玉付出代價,她要将傅玉挫骨揚灰!
——
普渡寺内,古佛青燈下,無了大師雙手合十,閉目誦經,大半個時辰已過,肖紫衿的身影仍未出現,那遲遲不來的解藥,成了喬婉娩生死攸關的關鍵。
禅房外的樹影婆娑,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禅房的寂靜,百川院的石水與雲彼丘聯袂而至,他們的到來,似乎為這沉悶的氣氛帶來了一絲轉機。
石水與雲彼丘查看了喬婉娩的傷勢,眼中流露出關切與憂慮,雲彼丘的眉頭緊鎖,他的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角麗谯,那個行蹤詭秘的女子,或許已經悄然出現在普渡寺附近,他此行跟随石水,便是為了追尋角麗谯的蹤迹。
然而,石水對雲彼丘的态度始終冷淡,她并不喜歡雲彼丘那種過于聰明且心機深沉的人,她更喜歡直來直去,用實力說話,查看完喬婉娩的傷勢後,石水便與雲彼丘告辭,各自分開行動。
雲彼丘望着石水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苦澀,他知道,自己與石水之間的關系始終難以融洽,但這并不妨礙他繼續追尋角麗谯的蹤迹。
眼看一個時辰即将過去,李蓮花的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讓人喘不過氣,他再也坐不住了,從另一間禅房快步走了出來,推開門,走入喬婉娩的房間。
李蓮花站在床邊,目光落在喬婉娩那蒼白而安靜的臉龐上,她的雙眼緊閉,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眼圈下泛着一圈青紫色,那是毒素在她體内肆虐的痕迹。
李蓮花輕輕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卻又怕驚擾了她,他的手指在空中懸停片刻,最終還是收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内心的慌亂和焦慮。
就在這時,喬婉娩的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淚珠,晶瑩剔透,宛如珍珠般滾落,那淚珠在月光下閃爍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她在無聲地訴說着自己的痛苦和無助。
李蓮花的手指微微顫抖,他輕輕地拭去喬婉娩眼角的淚珠,那淚珠仿佛帶着無盡的痛苦與哀求,刺痛了他的心,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内心的波瀾,然後将喬婉娩輕輕扶起,讓她盤坐在床頭。
李蓮花盤膝而坐,手掌心緊貼着喬婉娩的後心,他閉上雙眼,開始緩緩運功,一股溫暖的真氣自他的掌心緩緩流入喬婉娩的體内,試圖将那劇毒從她的經脈中逼出。
然而,就在真氣即将觸及那劇毒之際,李蓮花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内力從喬婉娩體内湧出,阻擋了他的真氣,他心中一驚,迅速收回真氣,睜開眼睛看向喬婉娩。
這時,李蓮花才吃驚地發現,打傷喬婉娩的内力竟然來自傅玉!那股内力異常強橫,與他的真氣相互交融,形成了一個難以打破的屏障,他明白,正是因為這股内力的存在,他才無法将劇毒從喬婉娩體内逼出。
李蓮花眉頭緊鎖,心中焦急萬分,他知道喬婉娩的傷勢已經刻不容緩,如果不能及時将劇毒逼出,她的生命将岌岌可危,然而,眼前的情況卻讓他感到束手無策。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破解這道屏障的方法。
片刻之間,李蓮花的額上已經滲滿了細密的冷汗,李蓮花臉色蒼白得如同冬日的殘雪,但他卻毫不在意,眼中隻有喬婉娩那蒼白而虛弱的面容。
李蓮花果斷地将真氣收回,同時運起深厚的内力,将喬婉娩體内的劇毒一點一滴地渡向自己,這個過程痛苦而漫長,仿佛有無數的利刃在切割着他的經脈,但李蓮花卻緊咬牙關,硬是挺了下來。
随着時間的推移,李蓮花的手掌心開始泛起一片青色,那是劇毒侵入的迹象,但他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痛楚一般,隻是緊緊地盯着喬婉娩,确保她體内的劇毒完全被渡出。
漸漸地,李蓮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發顫,一絲絲黑色血絲緩緩從他的嘴角溢出,宛如漆黑的藤蔓,在蒼白的臉龐上顯得格外刺眼,他緊閉雙眼,全力調動着體内的内力揚州慢,試圖控制那些被吸入的劇毒,不讓它們繼續侵蝕心脈。
然而,這股劇毒極為霸道,它像一頭饑餓的猛獸,在李蓮花的經脈中橫沖直撞,肆意破壞,李蓮花雖然竭盡全力,但劇毒依然在不斷侵蝕着他的身體,更糟糕的是,這股劇毒還觸發了他體内原有的碧茶之毒,兩種劇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身體狀況雪上加霜。
李蓮花的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他的眉頭緊鎖,咬緊牙關,繼續運功逼毒,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每一刻都充滿了煎熬和痛苦,但李蓮花卻仿佛感覺不到這些,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必須将喬婉娩體内的劇毒全部逼出來!
終于,在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李蓮花終于将喬婉娩體内最後的劇毒全部渡了過來,他的身體搖晃了兩下,似乎有些站立不穩,他的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滴下,打濕了他的衣裳,但他卻仿佛沒有感覺到這些,隻是靜靜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喬婉娩。
确定喬婉娩已經安然無恙後,李蓮花這才轉身向着外面走去。
屋外日頭如熾,金輝灑滿大地,但李蓮花卻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渾身冰冷,刺骨寒意直透心扉,他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将他吹倒。
盡管如此,李蓮花仍然咬牙堅持着,一步一步地朝禅房走去,李蓮花的腦海中忽然閃過無數片段,那些曾經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而出,将他淹沒在無盡的回憶之中。那些或喜或悲、或憂或愁的片段,像一把把鋒利的刀,一次次刺入他的心中,讓他幾乎無法承受。
李蓮花努力地睜大雙眼,試圖看清前方的道路,但他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眼皮也越來越沉重,他的腳步開始踉跄,身體搖晃不定,仿佛随時都會倒下。
終于,李蓮花走了回禅房,一滴冷珠自他的額角悄然滾落,摔碎在地面上,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無力地向後一仰倒。
砰!一聲沉悶的聲響在禅房内回蕩,李蓮花的身子重重倒下,摔在了冰涼的地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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