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飛聲默默地站在一旁,突然,笛飛聲伸出手,按在了李蓮花的後背上,他的手掌傳來了溫暖而堅定的力量,一股渾厚的内力從他的掌心緩緩注入李蓮花的體内。這内力猶如一股清流,試圖平息李蓮花體内那狂暴的内力沖突。
然而,情況卻遠比想象中要複雜得多,李蓮花體内的兩股内力仿佛有着天生的敵意,它們相互糾纏、相互沖撞,猶如兩條狂怒的巨龍在搏鬥,笛飛聲注入的内力雖然強大,但卻無法完全平息這場内力風暴。
李蓮花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風暴之中,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他的臉色愈發蒼白,汗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滴落,突然,他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血花濺落在地闆上,觸目驚心。
“此情形異乎尋常……”藥魔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抓住李蓮花的手腕把脈,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眼中滿是不安。
“如何?”笛飛聲問道。
“混亂,一片混亂!李門主體内有兩股截然相反的内力,彼此沖突激烈,若不能使其和諧共處,恐将相互抵消,甚至危及生命。”
笛飛聲聽聞後,收斂掌勢,嚴肅地問:“如何化解?”
藥魔深思熟慮後,緩緩道:“内力乃武者之基石,需長時間修煉方可駕馭自如。如今李門主體内的碧茶之毒已深入骨髓,難以根治;而其内力亦如風中殘燭,無力驅毒。”
話至此處,藥魔稍作停頓,似在斟酌言語,随後歎息道:“目前唯一可行之道,僅為盡力壓制毒素,避免其發作,然而此舉非長久之計。且李門主内力所剩無幾,若過度消耗,恐怕……”
藥魔未盡之語,笛飛聲已然明了。
“難道無其他解法?”笛飛聲不甘地追問。
藥魔沉吟片刻,颔首道:“确有一法。”
“講。”笛飛聲語氣冰冷。
“唯有擁有相同内力之人,自願犧牲自我,将真氣注入李門主體内,并操控真氣将碧茶之毒轉移至自身。”
藥魔話音剛落,李蓮花便劇烈咳嗽,掙紮起身,拭去嘴角血迹,低聲抱怨:“這下該死心了吧,日後勿再折騰我了!”語氣中透露出疲憊與無奈。
笛飛聲眉頭緊鎖,意識到李蓮花的碧茶之毒已深入骨髓,除非有人自願犧牲,否則無法解除。
他轉向李蓮花,沉聲發問:“揚州慢,你是否有意傳授此功法予他人?”
李蓮花聞言,輕蔑地瞥了笛飛聲一眼,冷笑道:“你以為揚州慢是人人皆可習得之物?此功法需極高天賦與悟性,即便是你……”他審視笛飛聲一番,搖頭道:“盡管你武藝超群,卻心浮氣躁,也并不适宜修煉揚州慢。”
笛飛聲聽罷,面色鐵青,揮手令藥魔退下,獨自留下,樓内隻剩下了他和李蓮花兩人。
李蓮花看着笛飛聲,淡淡問道:“你還待在這幹嘛?難不成要當我的仆人啊?”
笛飛聲聞言,臉色更加陰沉,他冷冷一笑,道:“你不是要去采蓮莊尋獅魂,我正好有空。”
李蓮花嗤之以鼻,未再多言,正欲起身歇息,待日落後再行,卻聞樓外傳來一把聲音。
“李蓮花,我來尋你啦,我還帶來貂裘給你禦寒。”傅玉笑眯眯地走了進來,手裡抱着一件潔白如雪的貂裘。
然而,當傅玉走進樓閣,目光掃過屋内的兩人時,她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她看到木桌旁坐着李蓮花和笛飛聲,兩人似乎正在交談着什麼,傅玉的腳步微微一頓。
傅玉愣在原地,心中的喜悅被一絲郁悶所替代,她原本以為自己是第一個來找李蓮花的,沒想到笛飛聲竟然也在這裡。
李蓮花突然站起身來,身形一動,擋住了地上的血迹,他顯然是不想讓剛走進來的傅玉看到這一幕。
與此同時,笛飛聲坐在一旁,他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抿緊閉的雙唇竟然露出一絲冷笑。
“你來得正是時候,我有一事相問。”李蓮花語氣平淡。
傅玉聽到這句話,心中一緊,她略顯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吞吞吐吐地說道:“何……何事要問我嗎?”
李蓮花語氣平緩地道:“在普渡寺,是否是你傷了喬姑娘?”
傅玉心頭一顫,她猜想李蓮花這麼問想必是有所生氣了,她臉上閃過一絲慌張,迅速掩飾過去,連忙解釋道:“那時角麗谯突施暗器,我出于自衛才出手回擊,我并非有意傷害喬婉娩,事後,我特地将解藥送予她,但她并未接受,也未曾指責于我。”
李蓮花聽完傅玉的解釋,眉頭微皺:“她素來心地善良,怎會責備于你。”
傅玉稍顯詫異,以其聰明才智,自然聽出李蓮花言外之音,她心緒紛亂,如同寒冷冬季裡冷冽的寒風拂過,令她不禁顫栗,她無法接受這番惡意指責,她擡眼凝望李蓮花,眸中波光潋滟,語氣酸楚:“你是說我不夠善良?或者她可以不指責我,唯獨你不能?”
李蓮花沉默了片刻,緩緩再開口:“倘若再犯,絕不寬恕。”
傅玉頓時心口一震,李蓮花的話語如利刃刺入她心,她始料未及,未曾想在李蓮花心中,她竟如此卑微,相較之下,喬婉娩在其心中的地位顯然與衆不同,她竭力忍住,不讓眼淚滑落。
傅玉深呼吸數次,努力平息怒火與委屈∶“李蓮花,誰在乎你的寬恕?請牢記今日之言,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既然在李蓮花眼中她并非善良之人,那麼她便要做個惡人,讓李蓮花看清她真實的面目,傅玉憤然丢棄手中的貂裘,轉身離去,背影顯得決絕而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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