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蓮花,并非你口中的門主。”李蓮花放下手中的茶杯,平靜地道。
雲彼丘全身一震,他頓時拔出腰間的長劍,想要自戕于李蓮花的面前。
然而,就在劍鋒即将劃破空氣的那一刻,李蓮花突然擡手,一指之間,便阻止了雲彼丘的動作,李蓮花的聲音平靜地道:“彼丘,放下劍。”
雲彼丘的手微微一滞,他擡頭看向李蓮花,眼中充滿了痛苦與掙紮,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他沒有松手,仍舊執意如此。
李蓮花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疲憊,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聽話!”
這句話如同一道無形的命令,讓雲彼丘的身體猛地劇烈顫抖,他慢慢将長劍收回鞘中,雙膝跪地,深深謝罪。
李蓮花歎了口氣,伸出左手,将雲彼丘扶起,溫和地道:“彼丘,你方才想問什麼,問就是。”
雲彼丘緊抿着唇瓣,仿佛在努力壓抑着内心的波濤,他的目光在李蓮花的臉上徘徊,最終,艱難地開口問道:
“你說有個人為了個女人,就對他自己最敬重的朋友下毒,害他跌入了東海,屍骨無存,你說這個人該不該死?隻為了那個女人說,不想李相夷出現在東海之濱,她不允許笛飛聲死在别人手上,可門主的武功深不可測,我若是不下最劇烈的毒,又怎能攔得住他?我本以為隻需要攔他一時,反正我有解藥在手,不要緊的,可事情并不是這樣,解藥根本就是假的,這一切都隻是因為我蠢得可笑,縱使我沒有害他之心,可也有了害他之實,若你是門主,定當會恨我入骨吧?”
李蓮花沒有立刻回應,他靜靜地聽着,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我若是他的話,我當然要恨你啊。”
雲彼丘心頭一顫,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再次顫抖起來。
然而,李蓮花卻繼續說道:“但你想一想,你都說他已經死了,死了的人怎麼可能會恨你呢?”
李蓮花的聲音十分平靜,卻有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再說了,什麼恩怨也都煙消雲散了,早都已經成為往事了。”
他看向雲彼丘,仿佛在告訴雲彼丘,那些過去的恩怨已經不重要了。
李蓮花最後勸解道:“我覺得吧,都忘記吧。”
隻有忘記過去的痛苦和仇恨,才能重新獲得内心的平靜和自由。
雲彼丘呆立在原地,眼眶泛紅眼角濕潤,十年來,他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從不敢忘記自己犯下的罪行,那些痛苦的回憶像一把無形的枷鎖,束縛着他的靈魂,讓他無法釋懷,然而,此刻,李蓮花卻告訴他,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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