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婉娩聽着李蓮花的話,心中的擔憂逐漸化為釋然,她微微一笑,柔聲道:“你怕冷?”
李蓮花看着她,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阿娩,我是人又不是鬼,當然怕了。”
喬婉娩聞言,輕輕一笑:“以前你從不提這樣的事,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現在的你,與相夷相比,确實有了太多的不同。
李蓮花聽後,也不由得輕笑出聲:“嗯,你還不别說,這十年來,我還學會廚藝,種花,還學會了針線活,我覺得真得蠻不錯的。”
看着李蓮花臉上的笑容,喬婉娩心中湧動着深深的感慨,李蓮花那種笑容,溫暖而真實,而李相夷是不會這樣笑的,她再次意識到,那個曾經叱咤風雲的李相夷,真的已經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平和、淡然的李蓮花。
這一刻,喬婉娩終是放下了心中的負擔,她輕輕吐出一口氣,神情輕松地向李蓮花提出告辭,然後轉身離去。
李蓮花目送喬婉娩漸行漸漸遠,就在此時,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冷啍,他轉過身,隻見傅玉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
“四顧門地契,你不要,我要啊。”傅玉直言不諱地說道。
李蓮花聞言,不由得一愣,他有些詫異地道“你想要四顧門地契?”
傅玉直視着李蓮花的雙眼:“李蓮花,我想重建四顧門。”
李蓮花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傅玉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是,我一直在尋找機會重建四顧門。”
“你跟我來。”李蓮花深深地看了傅玉一眼,然後轉身走進樓裡,傅玉便又跟了進去。
此時,喬婉娩在路口被一道身影攔下,喬婉娩擡起頭,便見肖紫矜擋在她的面前,滿臉陰沉地注視着她。
“你果然忘不了他,剛跟我解除婚約,就這麼迫不及待的來找他?”肖紫矜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喬婉娩眉頭微皺,肖紫矜就像一座即将爆發的火山,眼中燃燒着熊熊的怒火。
肖紫矜緊握的拳頭咯吱作響,仿佛在訴說着他内心的憤怒與痛苦∶“我究竟有哪點不如他?這整整十年裡,都是我陪伴在你身邊,對你照顧得無微不至,對你言聽計從,我從來沒有逼迫過你做任何事情,可為什麼你就是看不見我的付出和努力?甚至于你喜歡我當正人君子,我就裝成正人君子,耐心地等待着屬于我的機會,終于等到了你答應嫁給我的那一天,可是結果呢?哈哈哈哈哈!他一回來,你就變心了,還要跟我解除婚約!”
喬婉娩注視着眼前歇斯底裡的肖紫矜,這副模樣,讓她感到十分陌生。
喬婉娩曾經最喜歡的就是肖紫矜的體貼入微、百依百順,雖然偶爾有些霸道、任性、沖動,但對她一直是用情極深,絕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然而,此刻的肖紫矜卻讓她感到陌生而失望,他固執地認定她會背叛他、會移情别戀,連最基礎的信任都不願給予她,十年的感情,竟然抵不過一場無端的猜忌。
喬婉娩知道,這個時候任何解釋和争吵都是徒勞的,肖紫矜已經被嫉妒和猜忌蒙蔽了雙眼,她無法再改變他的想法。
喬婉娩語氣淡漠地道:“這十年,就當是我看錯了人,從今往後,我要過我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再繼續圍繞在你們身邊!”說完,她轉身朝前方走去。
肖紫矜愣怔的看着喬婉娩離去的背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緊咬着下唇,嘴角滲出血絲,鮮血沿着他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滴答掉落。
肖紫矜閉上了眼睛,他努力克制自己憤怒和痛苦的表情,但他的肩膀仍然因為隐忍而劇烈顫抖,過了半晌他才平複下情緒,睜開眼眸,瞳孔裡布滿血絲,眼神陰郁。
“李相夷!”肖紫矜低吼。
蓮花樓裡,李蓮花翻箱倒櫃地找着什麼,他細細尋找着,手指輕輕滑過一件件陳舊的物品,仿佛在觸摸着過去的歲月,終于,他的手停在了那個古樸的木匣子上,輕輕打開,一張泛黃的當票靜靜躺在其中。
李蓮花拿起當票,遞給了站在一旁的傅玉,傅玉接過當票,展開一看,上面赫然寫着五十兩銀子,她的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一根無形的針狠狠紮了一下,疼痛傳遍全身。
李蓮花面帶微笑,語氣淡然地道:“這是我原先将四顧門令牌典當時的當票,以你之力,若想重建四顧門,擁有此令牌在手,亦可赢得人心,招攬天下江湖英豪。”
傅玉把那張當票緊緊地握在手心裡,目光灼灼地注視着李蓮花,欲言又止,她抿着嘴,眼眶漸漸泛紅,用無比認真的口吻問道:“李蓮花,你怪我嗎?”
李蓮花眼神溫柔,給予回應:“你不是說過嗎,我們隻是信念不一樣。”他的話語如同一陣清風,吹散了傅玉心中的陰霾。
“李相夷!”
就在同時,肖紫矜搖晃着走進樓裡,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他剛踏入門檻,便再也支撐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随後整個人向前栽倒,昏死過去。
李蓮花:“……”
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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