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還沒有修仙世界的強弱意識,但是初次接觸到葉津南的神魂的第一印象除了強還是強。在絕對的力量下,他連升起反抗的心思都沒有,隻想一味地服從。
顧笙全部意識飄飄乎乎,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是不是隻要葉津南想就可以控制他的身體,做出不受自己控制的行為。
不過并未持續太久,這股力量接着順脊柱走行而下,鑽入丹田之中。顧笙的意識在這一刻又重新拿回了主導權,思維也清醒過來。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他不禁後背一涼,冷汗爬上了額角。
以後再也不要冒冒失失随便答應别人進丹田了,真要是有什麼壞心思的人控制自己背鍋做出什麼壞事招仇家,這輩子就别想躺平了,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錢永遠都是劃不來的買賣。
控制神魂進入他人首府中,葉津南看到了顧笙的神魂,與尋常武修淬煉得顔色各異的神魂相比,顧笙的神魂明顯沒有經過任何修煉,甚至有一種清澈見底不堪一擊的透明感。
沒有多加理會戰戰兢兢的神魂,他快速找到連通丹田的靈脈來到顧笙的丹田。令他驚奇的是丹田内空空蕩蕩,不存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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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有代表修士資質的靈脈和首府神魂,為何唯獨沒有了靈根?唯恐是自己疏漏,葉津南向深處走去。
未經開辟的丹田體積不大,隻有一間小屋子大小,行至中央,似乎觸發了什麼機關,微弱的吸力從随即上方襲來。
定睛一看,竟有一無色氣旋于半空高速旋轉浮沉,氣旋攏共分五瓣,每一瓣都同為樹葉大小。旋轉時吸力從中間五瓣相交處逸出。現下這氣旋正像個渴水的嘴巴試圖從他的神魂上汲取些什麼。
隻是神魂的魂力并不是它需要的,吸取不到想要的東西,氣旋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浮沉的幅度也愈加增大。
确認這氣旋沒有傷害他的意思,葉津南也不再管他,注将意力集中在搜查丹田其他地方上。可惜的是最終依舊沒有靈根的蹤迹,查無可查,他不再耽誤時間,沿着靈脈就要回去。
壓迫感從下而上襲來,看來男主大大要打道回府了,顧笙自覺地把自己團成一小球,背對着空出位置留給男主大大通過。熟悉的擠壓再次出現,他的意識快要控制不住發抖時,卻感到那股壓迫感收了起來。
強大的神魂貼近他的後背,猝不及防地抱了他一下,神魂之間的接觸感與身體不很相似,顧笙像融化在一片溫泉之中,從裡到外都被燙的暖洋洋,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感。
神魂再一次通過印堂穴回到自己的身體,葉津南若有所思地睜開眼睛,眼神微微沉的打量着坐在對面的小醫修。
他不覺得顧笙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或者普通的修士這麼簡單。
奇異的觸感江入小溪流般從眉間消失,靈魂波動徐徐漾開,顧笙怔愣的發現竟有些不舍得他離開,待身體中看似不存在的悸動徹底平息,他才想起來最重要的結果還沒問。
這麼久了,男主咋還沒說話?難不成系統說的是對的,他還真沒有靈根?這要他要怎麼圓回春谷心法的謊啊?
心猛地一揪,放在兩側膝蓋的手指無措地抓住了垂落的衣擺,顧笙不敢正視上方正端坐在他對面的葉津南,唯恐被那洞察人心的視線窺破自己偷藏的心思。
相顧無言,彼此間隻有靜默的呼吸,或許結果顯得太過昭然若揭,所以葉津南沒有等到小醫修特意擡頭的詢問。
這個角度看去,散落的長發琉璃般瀉下,掩住模糊不清的神情,埋在其中的肩膀微微聳動,細直的指尖卡進已經皺巴巴的布料,脂白色的耳垂绯紅一片,呼吸輕而急促。
止住剛到嘴邊的宣判,葉津南忽而不忍。
一個被門派排擠毫無修為的弟子不肯屈服于命運,拿上唯一一本入門心法千辛萬苦出來尋機遇,正要有了希望以為自己能登上修仙之途時,卻要在這關頭被自己救下的陌生人輕易打碎苦盼已久希望。
如何說不得殘忍呢?
在持續的沉默裡,他能察覺到小醫修的變化,從滿懷期待到憤懑,再由恨己不争歸于落寞無比。
所有目的已經達到,陪在身邊的隻是個沒有任何攻擊性體質有些特殊沒有壞心的善良小醫修,可他卻很後悔。
後悔滿足疑心,後悔在遊說顧笙時的沾沾自喜,後悔看見破碎的夢想。
“阿笙。”情緒調整完畢,葉津南真誠無比地開口道,“此法我力所不能及,天下之大測靈根的方法何其多,莫要難過。”
顧笙擡起大大的琥珀色眼眸,對上葉津南的視線中夾着小小的惋惜。
低落的嗓音在宣洩主人過度的感情 “真是太可惜了呢,難為你耗費心力為我探查,唉,說到底還是我不中用。”
原來是沒查出來,哈哈哈哈,肯定是初來乍到跟這地方水土不服,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杯弓蛇影,男主傷得這麼重,會有影響也是情理之中的嘛,真是自己吓自己。
沒有說謊被戳穿的風險,他終于敢跟葉津南對視。
葉津南伸手抻平顧笙抓皺的衣擺,似是回避那直勾勾的目光,轉而淡淡地說道:“舉手之勞何以能報救命之恩,阿笙且放心,若有機會活着回碧霄派,我定有法子向派内借上感靈石,屆時定定能知曉。”
碧霄二字從頭灌到腳,比速效救心丸還要快速地讓他想起來其實他們現在就是被關在碧霄派。
顧笙心情複雜,他也不明白現在到底是怎麼個情況,距書裡的劇情線确切來說還有四年九個月的現在,葉津南不應該是風光無限,衆星捧月的大師兄嗎?為什麼同是碧霄派的大變态沈容說他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