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一個名叫沈鸢的朋友,或者,你以後可能會遇到一個名叫沈鸢的姑娘,勞煩你幫我轉告她,我還在等她——即便不是為了我,為了花容、嶽瑁、邱子霏、包思靜……還有很多像她們一樣的人,她也會回來見我的,對嗎?”
張靳的話語裡滿是确信。
驚喜網吧、香花大酒店、西郊工人房……
花容、嶽瑁、邱子霏、包思靜……
未知的、龐大的、深重的罪惡網絡。
血淚斑斑的過往不知有幾頁,被牽涉其中的受害者名單更不知道究竟有多長。
然而張靳不僅主動承認得大大方方,還很自信地反将這些利用作為自己威脅姜盛與沈鸢的武器。
盡管很不甘心,但是姜盛不得不承認,張靳說的是對的。
張靳屬實是一個很優秀的“惡人”,他十分精準地拿捏住了姜盛與沈鸢置身于此局之中的要害。
隻要能力足夠,沈鸢就絕對不會放任張靳因為她的原因再去傷害花容和嶽瑁,更毋庸說還有未知名單上的那麼多人。
而姜盛但凡對此知情,即便是對當前的情況再心如明鏡,也不會不告訴沈鸢實情,隻會竭盡全力地勸導或是幫助沈鸢。
善良,便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姜盛蠕動了一下嘴唇,還是沒有說話。
恰在這時,姜盛身側的車窗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能被張靳帶在身邊做貼身保镖的保镖,綜合能力與專業程度可想而知。
剛才将姜盛請上車的猛男保镖就站立在姜盛那一側的車門外,按理說,職責所在,他是不會讓旁人靠近車輛的。
除非——窗外的人身份不低,不僅張靳認識,連帶着外面那位極專業的猛男保镖也認得,且足以讓他理智地認定,對于來人突如其來的打擾,張靳一定不會冷臉拒絕,更不會因此而遷怒于他履職不力。
張靳嘴角含着的清淺笑意未減,眼底卻倏然深了深。
他自然要比姜盛更了解他的貼身保镖,知道對方一貫的工作作風,心裡清楚若非來人的身份足夠重要,常年跟在他身邊的這位極其識時務且工作能力一流的保镖先生是絕對不會在明知他特地到央京大學來就是有話要私底下和姜盛單獨面談的前提下貿然打擾他們的。
至于來人的目的是什麼……
張靳暫時不好随便下定論,但還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姜盛一眼。
“老闆。”猛男保镖低沉沉的聲音自車門外邊傳來,語氣極其恭敬。
恍若在耳邊小心彙報的聲音聽得姜盛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張靳的這輛豪華型MPV價格不菲,性能自然不會差,這個檔次價位的豪車的安全性和保密性更是毋庸置疑,哪怕是距離不遠,僅僅隔着一扇車門,也不應該給人一種中間就是隔了一扇貼了防窺膜的普通窗戶的感覺。
這感覺……倒像是門外的那位猛男保镖使用了某種傳音的術法,抑或是說,他們所在的車廂内和外面的那位猛男保镖處、還有和前排的司機與保镖處之間,都安裝有專門的通訊設備,方便他們在保障車廂内安全性和保密性的前提下進行傳訊通話。
雖然隻是倏忽一瞬,但是張靳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姜盛那一刹那微微蹙眉的表情,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門外的猛男保镖沒有當即得到張靳的回應,也不敢對他多加催促,在安保圈工作多年、見識過衆多大佬的打工人經驗和自保本能又使得他不想兩邊得罪。
張靳不緊不慢地伸出手,在手邊的操控終端上輕點了兩下,緊接着一聲輕震在姜盛耳畔響起,标志着姜盛那一側車門車窗的啟動。
防窺防爆的特制玻璃勻速下降,緩緩揭露了車外來人的模樣。
隻見一身西裝筆挺的猛男保镖身邊還站着一個神情清冷、儀态從容的貴公子正垂眸拿着手機發消息,聽到車窗下降的聲音方才悠悠地擡眸看了過來。
姜盛因為就坐在車窗邊,所以最先與車外站着的猛男保镖和來人對上眼神。
——來的人竟然是邵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