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不說話就是最好的回答。
難怪紀梧有時候奇奇怪怪的。
張亦可懂了,又問:“它有讓你告訴我你在騙我嗎?”
“沒有。”紀梧搖頭,又說:“但之前不說,是擔心我們會有危險。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不說,你就會有危險。”
張亦可:“我知道。但我還是要這麼做。”
紀梧着急道:“你——”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張亦可打斷她,說:“但我現在更确定‘輪回’這個說法是認真的了。”
紀梧:“……”
理是這麼個理,但是你不覺得自己太莽了嗎?
張亦可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或許我也可以等等再冒險,但那樣的話,可能我們就要一起被回收了。”
說到這裡,張亦可垂眸瞥向紀梧胸前的工作牌。
紀梧明白了。
張亦可是在想,她先被回收,這樣就可以先一步出生,如果她們運氣好的話,可以打一個時間差,在以後讓自己去做她監護人。
畢竟,她們不知道輪回以後是否還會記得之前的事情。
所以分開行動最為合适。
一人生,一人死。
生的那個人記得所有事情,這是她們的保障。
張亦可知道紀梧已經想明白,把筆記本拿給她,“幫我收好。”
紀梧翻開,發現張亦可很謹慎。
每一頁都隻寫一句話,下一句話又是在幾頁之後。
就算有一天,字迹莫名消失,她們也可以通過一些特殊辦法——比如用鉛筆塗抹下一頁,把張亦可寫下來的東西重新找回來。
可是紀梧還有一個問題,她說:“我也可以是賭的那一個人。”
言外之意,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也可以倒轉順序。
張亦可拒絕,指了指自己的頭,說:“你能夠活着的概率更大。”
畢竟有外挂,再怎麼也比自己活下去的概率大。而且,按照常規套路,有系統的人往往是主角,最後一定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而且,不是誰都能有系統的。如果被回收的是紀梧,系統跑了怎麼辦?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在紀梧的思考中,這一切就變成了——
我有系統,我活下去的概率更大,所以更應該是我被回收。
兩人心思各異,面面相觑了好一陣,直到張亦可指了指自己臉上的許多被玻璃濺到劃出的微小傷口,說:“紀梧,我沒機會了,我是一定會被回收的。”
紀梧垂頭安靜須臾,握緊了手中的筆記本,“好,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氣氛倏然沉重,張亦可把筆記本拿回來,笑着說:“别着急,我還沒寫完。”
紀梧知道她是在調節氣氛,就順應着也笑起來,“那你繼續寫,寫到什麼時候都沒關系。”
張亦可其實也沒什麼好寫的,隻是想要再補充一些那個她懷疑着的、卻沒有很多證據的事情。
——飯裡面到底是不是被加入了安眠成分。
趙青山第二節課過來時,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也不再瞪視張亦可,隻是目光仍然頻頻落在她身上。
張亦可任他看,對他的視線已然免疫,無動于衷。
中午的時候,孫倩依然沒有過來,丁則更是完全看不到人影,教室内隻有江别和趙青山負責。
張亦可直接剩了一半的飯沒有吃。
江别和趙青山兩顆腦袋湊在一起說了幾句話,最後選擇無視,當沒看見。
結果,張亦可果然提早一半的時間結束午休。
她擡頭,在周圍細小呼吸聲密布的時候,擡頭看向講台上的江别和趙青山,對着他們露出了一個微笑。
——這兩人應當沒有給出特權的可能,不知道是否會為此被記失誤。
江别和趙青山别開臉,不看她,也當做沒看到張亦可那個微笑。
張亦可并不介懷,隻是想着,等下要在筆記本上面注明——此條規則為真。
張亦可又趴回去,為自己即将面臨的被回收做心理準備,同時思考,還有什麼需要她去證實的地方。
劉宇凡或許是一個,張亦可覺得自己應該去他家裡找找線索,看看會否有新發現。
孫倩和丁則是她碰到的最奇怪的存在,張亦可知道自己最應該去探尋他們,可是現在時間不夠,而且,她沒有機會。
那就算了吧。
不管他們。
别的……似乎沒什麼了。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張亦可随着班級隊伍來到操場,看到有序站立的保安。
她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
——保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