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能夠理解張一的做法,于是安生喝奶,不作妖不惹事,不給張一添麻煩。
但喝了一個月的奶,張亦可是真的很煩,尤其這種奶還散發着特有的奶腥氣。
起初張亦可還可以很好地控制和安慰自己,直到晚上,張一的泡面香味傳出來,張亦可再也受不了了,一點都受不了。
她眼巴巴地盯着張一的泡面看,吞了好幾次口水,在張一問她怎麼了之前,說出自己想法:“我也有點想吃這個,可以嗎?”
張一愣了愣,去廚房拿出一副碗筷,給張亦可挑出來一筷子,張亦可飛快就吃完了,心裡感動興奮地直想哭。
泡面也太好吃了吧!
張亦可可憐兮兮地問張一:“我沒吃夠,可以給我也……做一碗嗎?”
張一人有些懵,但張亦可眼中的向往太過分明,她沒辦法拒絕,就給她也泡了一碗,然後慢慢地吃自己的面,又對張亦可說:“你先喝點奶,不然胃可能會不舒服。”
張亦可立刻搖頭。
吃過了泡面,誰還願意喝那個都快喝吐了的奶啊!
張亦可才不幹,說:“我喝點熱水也可以。”
張一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了,沉默許久,她問:“你真的是三歲嗎?”
三歲的孩子,能知道這些嗎?
張亦可認真地點了點頭,還為了固化形象,伸出三根手指,傻傻地說:“我三歲啦!”
于是張一就信了。
雖然她的反應在意料之中,但張亦可還是有些無言和不知道怎麼說。
泡面香味飄蕩在整個房間,張亦可吃得心神舒暢,滿足極了。
夜裡十點半,張亦可已經做好準備,聽張一講那個兔子和獵人的故事,誰知這次張一始終沒講。
張亦可猶豫再三,不怎麼明顯地提醒:“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張一迷惑:“什麼?”
張亦可想了想,決定隐晦地暗示,說:“我有些困了,想睡覺。”
張一:“那就去睡吧,我陪着你呢,不要害怕。”
她完全沒有一丁點回憶起來的意思,張亦可索性直說:“有睡前故事可以聽嗎?”
“沒有,哪有什麼睡前故事,我們小時候都沒有這種東西。”張一笑着說,然後無奈地看着張亦可,“你要是困了就快去睡,别想着睡前故事了,沒有的啊。我等會兒給你拍拍背,比睡前故事還要舒服呢。”
張亦可不死心,“真的沒有嗎?”
張一肯定,“沒有啊。”她不解地問:“你為什麼會認為有呢?”
張亦可又說得清楚明白了一些,“之前那個兔子和獵人的故事呢?你們不是都會給我講這個故事嗎?”
張一自然應答:“但那個不是睡前故事呀。”
張亦可莫名有些緊張,問:“那算什麼?”
張一:“就是一個故事,什麼都不算。”
“好吧。”張亦可妥協,又問:“這個故事不講了嗎?”
張一搖搖頭,“不講了。”
為什麼不講了?
張亦可不明白,又不好明說,于是問:“我想聽,你可以給我講嗎?”
“好……”張一臉上是無奈的笑,說出口的話也明顯是要同意的意思,可是她随即就突然頓住,改了口,“不可以哦。”
與此同時,張亦可清楚地看到了那道熟悉的黃色光線。
心裡明白了是為什麼,張亦可沒再多說,躺到兒童床上,閉上眼睛。
張一輕輕地給她拍背,用這種方式哄睡。
張亦可竟然也真的睡着了,睡得很是安逸舒服。
可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并不是自然睡醒,而是因為腦海中接受到了那個“要哭”的信号。
“……”
又來。張亦可無語。
但依舊是沒有任何辦法,張亦可隻好大哭出聲來,然後接受丁丹和哄她。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張亦可被哄好,重新閉上眼睛。
可是很快,她突然又睜開,眼睛眨了眨,從床上坐起身來,蹦來蹦去的,時不時到達床的邊緣,看着像是随時就會摔下來。
丁丹和把紙殼子手機放到床頭,緊張地看着她,手臂圈在她周圍護住。
張亦可蹦得不亦樂乎,然後一個不注意,非常、極其、特别偶然地把那個紙殼子抓了過來,雙手緊握住,好奇地盯着不停看。
丁丹和警鈴大作,伸手就要把紙殼子拿回來。
張亦可就是不放手。
兩人拉扯之間,紙殼子被拽斷。
丁丹和整個人僵住,眼神瞬間失去光彩,暗淡下去。
張亦可把剩下的那部分紙殼子塞回她手中,打了個哈欠,四仰八叉地躺回去。
終于能好好睡覺了。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