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瑜伽館去楚及家最多半個小時,下午兩點安好就去瑜伽館等着楊凡了。
正好楊凡也下課了,兩人便提前出發了。
“昨天楚及心情不錯,聽說你幫她解決了一個大難題,”楊凡一邊開車,一邊和安好閑聊,“我也是好久沒見他這麼開心了,你這有點本事啊。”
“哈哈,是嗎?不過這事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安好笑道,“要不是有他,也不會這麼順利。”
“我可太了解他,”楊凡說,“我感覺你改變了在他心中的印象,我還從沒見過楚及願意和一個女生主動相處的。”
楊凡算得上是楚及的發小了,兩人友情很好,愛好又同步,大多數時候,楚及有什麼話不跟别人說,也會跟他說。就說這次楚及約楊凡的時候,聽說安好已經約了私教課,還是他主動提及可以兩人一起上。
雖說給的借口是隻有這個時間段有空,但楊凡還是察覺出了不一樣。
聊了一路,安好覺得楊凡也不像剛認識那會那麼愛怼人了,這人和楚及一樣是慢熱型的。
兩點三十多就到了楚及家,停車的時候發現院子裡已經停了一輛車,兩人看了那車一眼,安好正覺得眼熟,聽見楊凡嘀咕:何姨又來了?
剛一下車,兩人就聽見楚及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我都說了我對她沒意思!沒想法!她就是一個新來的前台,您信我!我真的對她一點想法都沒有!”
安好心裡一沉,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楚及這麼大聲的肯定一件事。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我昨晚連夜查過了,這個安好是農村的!是你們上次團建去的那個營地的一個村姑!第二天就辭職進了上名,這種人,絕對是圖錢!而且她還想方設法接近你,明明隻是一個前台,還冒充你助理去見沈慶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能看出來我也算欣慰,葉子美的事就這麼算了,你以後專心事業,别的先不要去想!趕緊把所有的事情都接手過來,這樣你爸才會安心把上名交給你。”
初夏的下午,陽光很好,一陣微風吹來,顯得空氣特别清甜,楚及家窗戶一定是大開着,要不這聲音怎麼越聽越清晰,越聽越入耳,甚至像一根根針一點點滑進心髒,然後在上面戳來戳去,滲出絲絲的瘆人的血絲。
楊凡瞄了安好一眼,看不出她什麼表情,隻見她嘴角一扯,腿一邁,楊凡怕她經受不住,下意識拉她的胳膊。
安好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看楊凡,嘴角像是有血,但她咽了進去,竟自嘲般笑了笑:“進去吧?”
進、進去?
這種情況還進去?楊凡以為她會扭身就走,沒想到,安好竟真的踏上了台階,伸手去敲門。
敲門聲平穩,但她的手輕輕顫了顫,收了回去。
裡面的聲音被敲門聲打斷,像是世界突然靜止了幾秒後,靜音門從裡面打開了。
開門的是楚及,在他身後不遠處是愣在那裡的何萍。
何萍和沈慶玉氣質上很相似,但開口後,安好還是看出了差别。
她沒有看楚及一眼,反而沖何萍一笑,像什麼也不在意一樣自我介紹:“我是安好。”
很明顯看見何萍一臉懵,但很快反應過來,剛想開口,就被安好打斷了:“我真的挺同情楚總,這麼大個人了,還要被能記入野史的老媽子管着,說句不好聽的,有您這樣的婆婆,他怕是要孤獨終老了。”
簡單的幾句話,說得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安好沒再多說,轉身像沒事人一樣昂首離開,面無表情頭也不回:“楚總有家事要處理,今天的練習不如就取消了吧,打擾了。”
到底是年紀大了,何萍還沒反應過來,楚及臉色一黑,剛想追出去,楊凡沖他點點頭:“我去,你看着何姨。”
或許從來沒被人這麼當頭棒喝過,還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剛被她罵完的年輕女人,何萍總算反應過來,臉色煞白:“不得了!當真是不得了!”
楊凡也離開了,他們都沒聽到的是,在這之前,何萍跟楚及說:“周一,我倒是要去上名看看這個安好,到底有什麼本事,不止能說服沈慶玉,竟還能三番四次到你家來過夜!”
楚及一下子就慌了,一下子就聯想起何萍刺激朱意時說的話。
曆史不能重演,他腦子裡轟一聲現出安好從上名樓頂跳下來的畫面,于是便有了安好和楊凡剛下車時聽到的那一句話。
他對她沒有任何想法。
他隻是想用任何方式阻止何萍去見安好。
可他沒想到的是,不見也見了,不該聽到的也聽到的,隻是這一次,事情絕不能像之前那樣發展了。
一向平穩淡定的楚及,手指微顫着給楊凡發信息:“她怎麼樣?”
安好上了楊凡的車就一直沒說話。
送到的時候,楊凡勸她:“别往心裡去,何姨一直就是這樣,把所有人先往壞處想,說話也難聽,你們以後也很難再有交集,不必傷心。”
安好沒說話,楊凡也不知道,她難過的根本不是何萍那些話。
失魂落破回了家,剛進屋,手機又響了,電話是韓佳打來的,聽到電話的那一刻,安好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她跟羅麗打了聲招呼,讓她幫自己請假,轉身就下樓去了遠郊巴士站。
安芬進了醫院,情況特别差特别差,韓佳在電話裡說,哪怕你這工作不要了,也得立刻回來。
早些年,安芬也住過院,是因為乳腺癌。安好也因為她這個病基本上不跟她吵架,所以能用小謊言糊弄的都糊弄過去,盡量什麼都聽她的。
近幾年這病都好久不複發了,怎麼突然又住院了?難道是知道了她和陳迪假交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