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它們都比不上《玫瑰花海》。”
“啊,哦,對對對。”綿綿卡殼了,“我,我也這麼覺得。”
巫山道:“看吧。”
這兩個字的味道不大對勁,綿綿隐約覺得巫山怪怪的,卻說不上來,隻好跟他一起遠眺。
突然她想到一個問題。
“巫山大大,你不會是在看寶福苑吧。”她瞪大眼睛問出了口,“方……呃。”
作者大會會場在50公裡外的河邊冰窟,酒店亦在附近,離紅頂教堂可遠着呢。
來回不辭百裡路程,就為了看番紅花冰雕嗎?
巫山目光飄忽。
“方什麼。”
《情人》連載結束的時候,方潤娥就已經出現在書裡了。
這也是《情人》之所以成為經典的原因之一——故事發展到後半段,已經領先于現實一步。
孟白CP大熱,同人文如泉水噴湧不絕,大多數是以二人的賽場故事為背景,腦補編撰的甜蜜酸虐小故事。
《情人》卻不同。
在白蘊宣布方潤娥是他女朋友的半年以前,巫山就在《情人》裡寫道,白蘊交了個女朋友。
此橋段一出,掀起粉圈震怒,巫山甯願鎖文也不願意改劇情。
粉絲也分成了兩派。
支持黨堅信巫山知曉内情,是白蘊身邊人,方潤娥的存在就能證明,這反而擡高了《情人》的地位,孟白肯定在一起過。
反對黨也很好理解,巫山不僅爛尾跑路,還出版掙黑心錢,把她們心目中美好純潔的感情安插到兩個陌生人頭上。
巫山就是吸血鬼,是粉絲的恥辱,但凡他新書出版,必有黑子組團刷負分。
綿綿決定不讨論這個敏感雷點。
“啊哈哈哈,我是說方才我從那兒出來,減老師就住在那。”
減虞在雁蕩也算是個奇人,巫山自然認識。
“他為什麼不住酒店?”
“減老師說他社恐,哈哈。”
“哦。”
所幸巫山對減虞沒什麼興趣。
他太内向了,聊什麼都沒法深入,綿綿不禁開始祈禱小久快點上來,拿到簽名就告别。
誰知就在尴尬的沉默中,巫山蓦然開口。
“你很喜歡白蘊,那你最怕他身上發生什麼呢?”
這也太突然了。
綿綿啞然道:“最怕?呃,為什麼這麼問。”
巫山:“你是CP粉,找找靈感。”
綿綿一時也回答不上來:“我最怕他,最怕他受傷吧……”
巫山追問:“哪裡受傷?腿嗎?還是腳?”
“啊——”
綿綿倏地合上張得老大的嘴巴。
怎麼巫山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啊。
作為白蘊的球迷,綿綿當然害怕他在賽場上被人踢傷了,尤其元旦就是聯合杯,對陣魁狼。
魁狼有個喪心病狂的中後衛,賀平川,人賜外号“天煞孤星”,這人狠起來,連自家中場都亮鞋釘踹,純純隊霸,誰見了都得縮脖子躲。
巫山在《情人》裡寫過賀平川和白蘊、孟擎之間的糾葛,倘若賀平川蓄意報仇,那麼聯合杯就不光是定安俱樂部的硬仗,更是白蘊的硬仗。
白蘊輕巧的過人、不服輸的沖勁往往容易惹怒對手,迎戰宿敵,白蘊絕不可能躲。
23歲,白蘊張開了,挺翹的鼻梁和滋潤的嘴唇愈發顯得柔美,汗從額頭滴到睫毛上,下垂眼一擡,有種純真懵懂、不自知的勾人。
對手為了激怒他,會用肮髒的侮辱性詞彙沖他開炮,比如“你這個婊子”“鄉下來的野雞”等等。
白蘊聽到了也不會反罵。
他隻會瘋狂進球,并且不慶祝,球進了網就立刻抱出來,悶頭狂奔到冒犯他的球員面前,将球在手中旋轉,高傲如孔雀般睥睨對方,搖晃手指,再發出去。
過剛易折,古德教練就因為白蘊的脾氣私底下教訓過他好多次。
但白蘊就是不改。
改了也就不是他了。
他少年一戰成名,靠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如今已很少有球員肯為了一場普通的比賽拼命,但假若白蘊在,他就一定會用最佳的狀态和必勝的信念回報球迷。
“他哪裡受傷都不好呀。”綿綿說,“他的巅峰還能持續好幾年,定安複興以來,每年都差一點,不是少聯賽冠軍就是少别的……這個賽季聯合杯是第一場硬仗,拿下的話士氣大受鼓舞,再加上一些轉會衛星……白蘊肯定能加冕光輝之冠,唔,算起來,比古教練的五年計劃還晚了一年呢。”
古德是個怪脾氣的老頭,經常被拍到拎着白蘊的耳朵罵。
可球隊這幾年遲遲拿不下大滿貫,他居然也頂住了來自高層的壓力,沒有賣掉球隊任何一個人。
白蘊、孟擎、寇奇志、赫爾曼梵高,四個從青訓提拔上來的隊員,根正苗紅,再加上老隊長裘徽、神鋒康銳澤、大保底秦達,這支隊伍是定安複興的利劍。
綿綿說完,巫山才自顧自地重複:“對一般球員來說,最重要的是腳,對吧——”
怎麼感覺不在一個頻道上呀,綿綿心裡吐槽。
她反駁道:“白蘊可不一樣,他最重要的是心性!孟擎說過的呀,他是天下第一!所以白蘊無論幹什麼都要争第一,不管代價是什麼,他都要赢,赢,赢!”
想起白蘊初登場的那年聯合杯,綿綿情不自禁地舉手做加油狀。
巫山同意道:“是啊,不管代價是什麼……他會為了踢球放棄一切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