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純潔、天真……等等詞彙應該代表他的反面。
可現在,兩種矛盾的氣質統統堆砌在一個人臉上。
俊美俊朗,或者單純的好看都不夠格,不夠用力,形容白蘊必須抛卻對男人的刻闆印象,再來談人對美的無性别化感受。
造物主是個瘋子。
白蘊穿一身簡單的訓練服,黑白兩色球鞋,站到一群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堆裡,就像個走錯場合的高中生。
他氣沖沖徑直走向餐桌,心情非常差,都沒有跟人打招呼。
桌邊坐着他的教練,女朋友,堂哥,都是親密至極的人,可他看都沒看一眼,走到萬阙左手邊,踢開椅子。
減虞側過身體專門看他。
隔着兩米多遠,也能看清白蘊卷翹的睫毛,雙眼皮弧形完美,襯着無辜的下垂眼神采奕奕。
況且他正在醞釀風暴,眼瞳亮晶晶,嘴角下撇。
怪不得那些人罵他“婊子”。
減虞低下頭。
罵男人是婊子,充斥着濃重物化味道的凝視和侮辱,以及咬牙切齒卻止不住垂涎的貪婪幻想。
可他見到了白蘊,卻覺得這是非常準确的表達
白蘊自顧自地看了一圈,發現隻有一個人不認識,而這個人還低着頭。
“那個人,你起來!”他大聲說道,“你到我旁邊來坐!”
孟擎走出屏風。
他的長相在孔天為之上,勉強及格,卻因身材大大加分。
可能裘徽等人坐着,他站着,凸顯他異常的高。
假如說方君正是老獅子,孟擎就是健美精壯的美洲豹,擁有絕對的侵占對方領域實力的同時,還碰巧擁有年輕。
年輕本身即是一種不講理的霸權。
他走過來,腳上是跟白蘊同款的運動鞋,沒發出額外的聲響,卻給人感覺步步緊逼,面沉如水,陰鸷的眉宇之間有着濃烈的暴躁。
孟擎看向減虞,目露威脅:“你不準動。”
白蘊大叫:“你給我滾一邊去!”
孟擎自綿綿身後走向白栾,點了點頭,而此時的綿綿看上去還活着,實際離死不遠了。
什麼概念。
她那BE了兩年的CP在她面前吵架。
這和當面大do特do有什麼兩樣!
白蘊見減虞不聽他的,頓時暴怒,一腳踹翻了本來屬于孟擎的座位。
“白蘊!坐下!”
方君正終于發話了。
女侍把椅子搬回來放回原位,孟擎沒急着坐,而是向萬阙道:“阙哥,訓練來晚了,路上堵車堵得厲害,我車也送去修了……生日快樂。”
他想拉白蘊的手,告訴他脾氣鬧夠就歇歇,先給萬阙過生日要緊。
而白蘊此人從來不攢隔夜氣,因為他有氣當場就撒了。
“我警告你,最好給我閉嘴!”
白蘊忽得甩了孟擎一個巴掌,清脆得就像水晶吊燈突然爆炸,吓人一跳。
然後他彎腰,親了親萬阙的頭頂,調整呼吸說:“生日快樂,阙哥。”
兩人總算好好坐了下來。
方潤娥抿嘴問道:“你吃了嗎,菜剛撤走,餓的話讓廚房上熱的。”
白蘊偏向萬阙那邊,等女侍給他甄酒,随口說:“氣飽了,不用吃,減肥。”
白栾敲敲桌子:“你是要轉型啊?減肥?這難道是古教練的最新戰術嗎,你們隊長在更衣室又有的忙了。”
他有意開個玩笑緩和氣氛,将話頭抛給了古德跟裘徽。
“哥,我懷疑你是八卦記者的線人,想打聽戰術?看完比賽自己研究去吧。”
“哈哈,不敢不敢。”
裘徽說:“白編輯倒是可以給我當線人。”
白栾點點頭,往後一靠,綿綿跟減虞被迫成為焦點。
“孟擎,來,介紹一下,這位,我們作者大會請的代理編輯,綿綿,還有一位來頭就大了,大名鼎鼎的懸疑推理作家,減虞。”
方才綿綿敢跟孔天為正面對剛,表現異常勇猛,大家都知道她是白蘊的死忠粉了,白栾介紹時沒強調這一點,聰明地讓綿綿避免尴尬。
畢竟一桌人要地位有地位,要關系有關系,小小一個球迷也太掉價了。
聽完介紹,孟擎興緻缺缺道:“哦,小學畢業以後就沒看過書,不認識。”
減虞:……
方君正道:“巧了,我跟你一個學曆。”
方潤娥第無數次翻白眼。
減虞聽出來白栾和裘徽的關系不錯,至少沒有傳聞中白蘊跟裘徽之間那麼劍拔弩張。
這兩人怎麼熟絡起來的?
難道隻是因為裘徽愛看書?
白蘊跟萬阙碰杯,喝了一口紅葡萄酒,舌頭立刻吐出來,表情扭曲。
“這什麼酒,比沒熟的柿子皮還澀。”
方君正涼涼道:“老子珍藏的羅曼尼·康帝特級。”
白蘊說:“難喝成這樣還要珍藏嗎。”
孟擎插嘴道:“你吃點吧。”
“說了讓你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