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我喝茶不小心,咬到舌頭了。”綿綿小聲說,心裡對方潤娥有一點感激。
方潤娥道:“白蘊,要不把燈打開吧,我們還沒分蛋糕吃呢。”
白蘊的情緒比之剛來的暴躁已溫和許多,如同被壓抑的氛圍浸染,調子落到了谷底。
“聽阙哥的安排。”他說,“孔哥,來都來了。”
孔天為怒道:“好你個白蘊,你倆聯起手來騙我跟古教練,就不怕我說出去?”
“騙?”萬阙的詢問居然帶着笑,“他騙你什麼了?”
“怎麼不是騙!白蘊,你不是要請萬阙去費蘭娜嗎,到底是幌子還是真心話。”孔天為生硬道,“要說就趕緊說,玩什麼幼稚的遊戲!”
萬阙道:“那我倒要問問,你——希望我回費蘭娜嗎?”
“我說了不算!”
“很好。”萬阙舉起了彩蛋,同時,一束追光在他頭頂“蹭”得亮起來,“如果我說,假若遊戲赢了,那麼我就答應白蘊,回去見所有人呢?”
天花闆終于不再是一片隻有閃爍折射光點的黑了。
萬阙的臉在偏黃的燈光下,陰影極為厚重。
頭皮沒有一根頭發,光滑如綢緞,本來光芒在他腦後暈出了發光效果,但他的眼窩凹陷得太深,乍一看就像個骷髅,射出狙擊槍瞄準線般的紅點,令人不寒而栗。
那股莊嚴肅穆的感覺就被抹去了。
方君正和白蘊面前的桌子沾了光,鋁蓋锃亮地怒刷存在感,方君正一隻眼閉着,一隻眼挑眉,掀開了鋁蓋。
大家都紛紛看清,那也是一枚彩蛋。
端上來的不是滴血的斷趾,更不是兩顆完整的眼珠,腦子裡閃現漢尼拔的人放下心。
“這是什麼?”沉寂許久的白栾開口詢問,“有什麼玄機嗎?我們要玩什麼遊戲?”
萬阙敲了敲彩蛋,空空如也,他左手在下,右手在上,輕輕右旋擰開。
輪椅位置偏矮,他比别人都要低一截,高舉雙手的模樣很費勁,方君正便幫他調整了下高度。
萬阙兀自說道:“遊戲很簡單,你們每個人手中都有一個彩蛋,和我一樣,彩蛋裡還粘着一個物品。”
白栾邊聽他說邊打開彩蛋。
光線不佳,他隻能手指伸進去摸,在一半蛋殼内壁摸到了什麼東西,是被膠帶固定貼在上邊的。
“但小心,打開的時候别讓人看見,看一眼就馬上合上,因為蛋殼裡有一個隻屬于你的秘密。”
萬阙說着,将兩瓣彩蛋都倒扣着放下來,手掌分别按在上邊,有點像搖骰子之前的準備動作。
“一定要藏嚴實了,比古教練幫我瞞興奮劑醜聞還要嚴實。”
聞言,白蘊捶了下桌面,堅定道:“阙哥,我相信你沒用過那玩意兒,我會幫你讨回公道。”
萬阙不甚在意:“你教練才說過,當故事聽聽算了。”
膽小的人最怕摸未知物品,孔天為身處黑暗和半幽閉空間,雖然萬阙那兒灑下的光芒足夠驅逐魔鬼般的黑,但他仍兩股戰戰,自顧不暇,就沒有繼續冷嘲熱諷。
中指小心翼翼地探索,孔天為把東西從蛋裡摳了出來。
是一枚徽章。
桌尾光芒微弱,影影綽綽宛如烏雲蔽月,他低下頭去,鼻尖湊在骨瓷盤邊緣。
紫紅色夜皇後郁金香釉下彩濃豔地撞入眼球,徽章上的圖案令他呼吸一窒。
萬阙說道:“秘密其實在于彩蛋内部,大家小心地對光照照,都能看到印着一幅畫,如果你們參觀過閣樓餐廳,就能發現,這些畫都可以在牆壁上找到。”
減虞的指尖不停捏揉着一個小玩意兒,當别人還滑稽地将兩片彩蛋分别拿到眼前,像鹹蛋超人一樣謹慎觀察時,他卻一動不動,淡定得很突出。
“那邊的作家,我沒記錯的話,你叫減虞?”萬阙穿過一整張長桌的距離朗聲問道。
漂亮的指花将物品收入掌心。
“是。”
“你不看下彩蛋裡畫着是什麼嗎?”
減虞道:“假如是跟這東西有關聯,那我不需要看了。”
萬阙卻說:“你最好還是看下,因為我也不确定裡邊的東西到底有沒有關聯。”
減虞冷漠道:“遊戲的解釋權歸你所有,你會不清楚我的彩蛋裡是什麼?”
“我的确不清楚。”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保真,萬阙也分别看了下兩瓣彩蛋殼,“物品和畫是我吩咐準備的沒錯,但放進去時我并不在場。彩蛋是随機呈上來的,其中隻有3枚的物品和畫是正确對應,其他7枚完全錯亂。”
裘徽道:“11個人,還有一枚呢?”
“别急,先讓我下個定義,拿到那3枚的人,就叫他們“神”吧,其他7個,都是“鬼”。”
白栾費了好大力氣才看清楚彩蛋裡是什麼,然後笑了一聲。
“那剩下的一個,不就神不神,鬼不鬼了?”
萬阙拍了拍手:“沒錯,他就叫做‘人’,‘人’的特殊點在于,彩蛋裡的物品,是用冰做的。”
綿綿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