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洛斯沒有和部隊一起回去,他将手信交給軍隊長,要求轉交給奧斯曼。
“我還是認為這太過危險。”軍隊長将信封鄭重放在胸口内袋,“您應該跟我們一同回去。”
“你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押送這個孩子,還有那封信,務必迅速交給總統先生。”
西洛斯拍了拍軍隊長的肩膀,他溫柔地說道:“感謝你的擔憂,但我并非柔弱之人,你是軍人,聽從命令才是你的本職。”
“是。”軍隊長猶豫稍許後隻得服從。
西洛斯欣慰而滿意地點頭,将十字在軍隊長身前比劃,口中絮絮呢喃幾句後,便順着溪流往市中心的方向走,消失在衆人的視野裡。
“拷上。”
随着軍隊長一聲令下,站在伊祖米克身後的人迅速給它戴上手铐,冰冷堅硬的觸感箍住手腕,伊祖米克偏過頭望向福音。
“他不用嗎?”它委屈地眨眼睛。
福音:“......”
“不用。”軍隊長穩步走過,“請吧,神官大人。”
“總統正焦急地等待你的音訊。”
伊祖米克淪為階下囚,而福音目前還未被視為聯合國的敵人。他們被分開押送,福音在軍隊長的監視下回到首都。
路上,伊祖米克總是頗為無聊地給看押它的士兵找麻煩,以至于軍隊長加快了回程的進度。
他們順着來時的路線返回,正好與搜尋足迹而來的灰鬥篷神官相遇,福音敏銳地發現對方久久地盯住自己。
那仿佛是窺視靈魂般讓人不适的目光。
“西洛斯呢?”灰鬥篷環視一圈發現沒有西洛斯的蹤影。
“還留在布狄斯。”
“你們見到羅德萊亞了?”
“沒有,但确認他就在布狄斯的心教據點。”
灰鬥篷此時走向福音。兜帽之下,福音能看到他那雙灰色的眼眸和眼尾均勻的皺紋。他伏在福音耳畔,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的氣息變了。”
福音内心一顫,他側目望向灰鬥篷,對方似乎并不打算揭發他,于是他在掌心寫道,“你想要做什麼?”
作為貝勒姆中感知力最強的神官,福音懷疑灰鬥篷其實能輕松分辨出心教徒和普通人的區别,卻從未表現出來。
甚至——
他很樂意參與這場混局。
非敵非友,捉摸不清。作為同僚,福音對灰鬥篷所知甚少。
灰鬥篷後退一步,他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無關緊要地說着,“臉色這麼差,受了不少苦頭吧。”
福音撫摸了一下自己慘白的面頰,他知道自己現在肯定看上去十分憔悴,别說神官,換身衣服去大街都能裝乞丐了。
“你們回首都吧,西洛斯那邊我會追過去的。”他轉過頭對軍隊長說。
“那我們就安心多了,拜托您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提過伊祖米克。直到灰鬥篷離開,福音才恍然察覺到這種違和感。
他不可能沒注意到被關押在隊伍後面的伊祖米克。
伊祖米克這次分外乖巧地站在一旁,它像是陷入沉思般一聲不吭,直到看管它的士兵推着它繼續趕路。
“你怎麼了?”福音用精神鍊接伊祖米克。
“他是誰?”
“貝勒姆的六位神官之一,為人比較神秘,一般我們都叫他灰鬥篷。”
“他在那呆多久了?”
“起碼有二十年吧,據我所知,他和羅德萊亞是同期。”
“他們是不是有血緣關系?”
福音一下愣住了,“你是指羅德萊亞和灰鬥篷嗎?”
他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因為他們兩位之間的氣場向來不太對付,與其考慮血緣關系,一般人更會先入為主他們是競争對手。
因為下一任貝勒姆的大主教就是在他們中産生,自羅德萊亞叛教後,灰鬥篷理所當然會在西洛斯退位後就任。
“他們的氣息很像,而且他身上明顯有濁心的念。”伊祖米克補充了一句,“要不是沒有我的标記,我都以為認錯人了。”
“這麼說,他其實是我們這邊的?”
“不清楚。”
伊祖米克無法确認,因為對方并非同胞,它無法獲得他的精神鍊接。
不但如此,既然有濁心的力量,伊祖米克的孢子可能無法對他産生作用,即便濁心現在陷入沉睡,這種力量的效力降低。
“當初提議時,最早說要将心教徒驅逐的是他。”福音略顯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