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裡工作，也需要知道一些基本的信息，免得沖撞了貴客。

方協道：“是，你要怎麼送過去？”

侍從道：“我知道哪杯是要送去的，換了那杯就好。”

他說着，上前一步将那杯下了藥的香槟迅速換了桌上的某一杯，方協的視線被他遮擋住了一瞬，他警覺地向前一步，正好看到那侍從将下了藥的酒放下，舉起了另一杯。

此時正好一位侍從進來取酒，這人招呼道：“小張，你是不是要送到徐先生那裡了，快，趕緊去吧，别耽誤了讓領班罵。”

小張有點懵，剛想說什麼時候要指定人給貴客送酒了，不是哪位有需要就送酒嗎，但是他看到他使的眼色後，立馬上道地說：“是啊，剛好到我給徐先生送酒了，我現在就去。”

費勝很滿意小張的機靈，他把手裡的香槟放下，将那杯“下了藥”的酒遞過去。

方協就在這裡站着，直到看見那個叫小張的把酒遞給徐逸祎才滿意，他轉頭對費勝道：“你倒是很聰明，知道讓你的同事頂包。”

他警告道：“東西拿了就好好閉上你的嘴，不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說完轉身離開了，沒看到費勝臉上的無語。

他把真正被下了藥的酒拿出來，念念有詞：“這裡到處是監控，誰犯了事一查一個準，連下藥都出來了，你們這些少爺小姐沒事，遭殃的可是我們這些普通人，還讓我們吃不了兜着走呢，進了監獄吃個屁啊……”

看了全程的宋南知：……

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該說這就是外包的威力嗎，偷梁換柱一個比一個強。

他看着費勝随手将酒放在桌上，倒是有了别的想法。

等費勝揣着手表跑開的時候，兩人帶着這杯酒進入了侍從們的換衣間，這裡為了以防萬一，放着許多備用的工作服。

衣服不成問題了，隻是監控嘛……的确是一個問題。

跟在他身邊的謝隋看了看他的神情，又看了看那杯酒，問道：“那杯酒你想給誰喝？”

宋南知摩挲了一下指腹，思考着大廳内的布局以及攝像頭可能安裝的位置，随口道：“一個殺人犯。”

謝隋眼眸微眨，有些疑惑：“他犯錯了嗎？”

宋南知低頭看他，眼底的冷漠幾乎變成無辜：“就是惹了我，用他自己的藥教訓他一下而已。”

他偏過頭，思考了一下，自我補充道：“嗯……傳說中的自食惡果，現在隻是提前了一下這個進程。”

謝隋安心了，沒再出聲，安靜地看着宋南知換上了侍從的衣服，他不知道做了些什麼，身高體型都有了變化，走路的姿勢都有細微的變化，宋南知含笑看了他一眼，道：“怎麼樣？”

謝隋眉心微微上揚，顯露出從未有過的驚訝：“好厲害……我能學嗎？”

宋南知語氣悠悠的，語調長而慢：“當然……不行，這可不是一個乖孩子該學的東西。”

雖然，一個會跟蹤别人的小孩算不上乖就是了。

他端着托盤，就像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侍從一樣，穿巡在人群裡，有女士伸手，他微微彎腰示意，像是碰巧發現了這個角落，為他們添上了幾杯酒，宋南知靠近時，還能聽到那個小弟道：“坤哥别急啊，你看那個雜種還沒喝那杯酒呢，宴會還沒結束，他遲早會出醜的……”

“放屁！我都看到他抿了一口，我加了那麼多藥，一口就夠了……你是不是沒送！”在餘光裡，說着話的黑衣男生突然暴躁地拉住了旁邊的人，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痛呼聲和求饒聲在這個小小的角落裡響起，宋南知将這杯香槟放下，悄無聲息地回到人群，而正在這時，宴會廳的燈光全部暗下，隻留了舞池裡的昏暗光束。

宋南知從容地取下領結，松開兩顆扣子，在回到二樓時，又換回了原本的裝束。

他就靠在二樓的平台圍欄上，目光淡淡地看着徐慶坤走向他設定好的結局。

看起來像是餘怒未消，徐慶坤身邊的小弟随手拿起那杯香槟遞給他，不知是說了什麼，徐慶坤一把拿過酒杯，一仰頭喝了個幹淨。

喔，好像說這杯是下了猛藥，徐慶坤應該能hold吧，宋南知笑眯眯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