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之國消失了是真的,然而讓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渦之國消失這件事并沒有讓我們這心大的一家子産生多大的感慨欲望這事也是真的——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的沒錯。
義人和織子不過是在新地圖釘上之後最初的幾天時間裡略顯沉默,面部表情與往日相較稍微顯出幾分寡淡,卻又在這幾日過去之後神色如常。就連我自己在經過了最初的驚濤駭浪之後,心緒也在短短的時間裡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詭異地歸于平淡——就好像那滅亡的并不是一個國家,而是随随便便的一個類似于螞蟻巢兔子窩什麼的……那種無關緊要的存在。就好像是一顆石子落入湖中,在極短的時間内它甚至攪碎了整個水面的光影,然而接下來就是水波一層層地推攔抵消,于是湖面又迅速歸于持久的沉寂,除了湖中又多出了一顆誰也辨認不出的石子之外,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
我被自己的平靜和幻想吓了一跳。
我是真的覺得……渦之國和水之國的距離特别近。
首先從地理位置的角度來講,渦之國身為一個半島國家,在隔絕水之國和大陸的同時也必然會成為交通的樞紐地帶——總覺得被稱為緩沖帶也未嘗不可。而擁有着這樣地位的渦之國被滅國,無論罪魁禍首是哪一個國家,似乎都是在減少水之國與大陸之間的緩沖帶——刻意占領緩沖地帶的做法在我看來已經與挑釁别無二緻,這樣一來無論是什麼情況,水之國國主都斷斷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唇亡尚且齒寒,更何況是與水之國門戶相差無幾的渦之國?可惜就可惜在我們消息極其閉塞,連水之國最基礎的動向都不知道。
所以……水之國究竟有沒有參戰?
這個問題我并沒有去問義人——我清楚地知道我無法從他那裡得到答案。在過去的日子裡,義人對我和東明提出的問題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有問必答,卻對有關與水之國的部分諱莫如深。同時為他所忌諱的還有他過去的忍者生涯,無論我和東明怎麼撒嬌打滾,他都像是被膠布封住了嘴巴,總是一邊擺手一邊無奈地笑,導緻我和東明至今也不知道他是否有什麼值得稱道的英雄事迹。
渦之國……渦之國有自己的忍村嗎?
當然有,渦之國曾經擁有由一整個忍族——漩渦一族組成的忍村渦潮村。隻不過人家漩渦一族在後來的某一天腦子突然開竅,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三下兩下就把大名捶個半死,自己則借着大名的所謂手谕走馬上位。從此渦之國國主之位易主至漩渦一族,直接翻身忍者把歌唱,而大部分其他忍族的忍者也一個個認清現實,紛紛退出渦之國——開玩笑,漩渦一族的族人一個個體魄好得要命,一拳簡直能開山,命還長得不得了,再附加上神鬼莫測的封印術,單單隻這一個家族就能夠把防守做到極緻,而今又掌了權,但凡是有點智商的都不會産生招惹他們的想法。
雖說安穩日子過久了,筋骨就會軟,但是想要攻下這樣一個忍族,就絕對要做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心理準備,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然而被滅絕的正是這樣一個忍族……動機又是什麼呢?難不成是封印術?
所謂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如果連漩渦一族都被看做是“匹夫”,那殺死匹夫的又該被看做是什麼?
——那絕對不會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拿出來的力量,至少應該不是一個國家單獨就能……
水之國在這裡面又充當了一個怎樣的角色?戰争已經搞掉了渦之國,若是不參戰則太過軟弱,實在是匪夷所思;而若是參戰了又怎會允許他國在自家門口做出這種缺德事,除非……除非……
去tmd和平種田新世界。
我掐斷了我的思維,起身喂鳥去了。
我愛喂鳥,喂鳥使我快樂,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一直喂下去。
在我三歲生日到來的那一天,剛剛醒來的我深受夢境影響,滿腦子都是“從今天開始我也可以玩兇器了”,以至于當我看到東明大大的笑臉時竟還有一點發愣。
“嘿照河,回神,回神啦!”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你寫字寫傻啦?嘛,不要灰心,畢竟我比你多寫了四年,所以你就算寫得比我醜也是情有可原的啦。”
他笑嘻嘻地抓了一把我的頭發,補上正題那句話:“生日快樂啊,我親愛的弟弟。”
“我親愛的弟弟”。
這個肉麻的稱号一般都被他組合在肉麻的字句裡,我懷疑他可能是和歌之類的東西看多了,這對于肉麻效果的加成自然是非常可觀的一加一大于二——譬如現在這句話就成功地讓我的背後起了幾粒雞皮疙瘩。在他最初幾次使用的時候我還心情複雜地糾結過這種肉麻的操作究竟是跟誰學的,知道我在某一日親眼目睹了義人突然抽風,張開雙臂對着織子大喊“哦,我親愛的夫人啊”的場面。
大場面哦,要慌。
我瞅準時機,迅猛出手。隻一下我便穩穩地握住了他那隻正在我面前揮舞的手掌,而後我趁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踮起腳尖伸長手臂——目标就是刮他的鼻梁!
一擊成功,我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