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門口喊了幾聲,但無論我喊多少句我的聲音都如同石沉大海,好吧……看樣子關系的确是相互的,在我覺得旗木卡卡西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的同時,他大概也覺得我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樣一來,我現在會像一個傻瓜似的站在旗木大宅的大門口做一個并沒有什麼卵用的複讀機的原因也就有了。
這一次的複讀也依然沒有收到任何回應呢。
“卡卡西,你再不開門的話我就要自己翻牆進去了,你知道你家院子的圍牆根本攔不住我,”我歎了口氣,又伸手叩了叩門,“我來隻是想給你送一點吃的!”
十分鐘後,我面無表情地翻過卡卡西家的圍牆,踩在了院子裡的青石闆路上。我摸了摸手中的便當盒,有一點涼但還勉強稱得上适宜的溫度讓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卡卡西,這飯你不吃也得給我吃,除非你想營養不良,這輩子身高也隻能停留在一米以下。
我環顧四周。
大宅一層所有通向庭院的紙門都是被緊緊關閉的——窗戶也是。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人來打掃,暴露在外側的玻璃早就已經被灰蒙蒙的塵土覆蓋了,但好在這層塵土并不厚,讓我還可以透過玻璃看到内側簡潔明了的窗簾圖樣。卡卡西把一層封閉了,看樣子朔茂就是在這裡自裁的。
來這一趟是對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度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東西不該就這麼被湮滅在無人知曉的黑暗裡,與之相反,它們更應該靜靜地享受着久違的沉眠與安甯,直至重新被照亮、被掃去莫須有的髒污并重新綻放出奪目光華的那一天。
……前提是,那個将要手持燭台的人必須安然無恙地長大。
我用指節在紙門上象征性地叩了叩,之後便直接把紙門半拉開來——或許是環境太過安靜,我拉門的動作也在刻意的控制下變得謹慎,這讓開門的噪聲無限接近于無,于是我便看到自我身後而來的陽光悄無聲息地就融化了室内的沉悶與昏暗,就像滾燙的刀切開凝固的冷油,熾烈的陽光也在榻榻米上印上了一塊與周邊的黑暗泾渭分明的亮白色光斑,反差巨大的黑白對比甚至讓我覺得有些刺眼。我在門口處眨了眨眼睛,幾秒的時間已經足夠我的瞳孔将自己調整到最合适的緊繃程度,盡管還保留有些細微的不适感,但……我要找的人總算是找到了。
卡卡西,他正歪歪斜斜地睡在空蕩的和室裡,身上沒有蓋東西。銀白的短發亂糟糟地覆在了他的額頭上,這讓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卻可以隐約看到暴露出不安的眉。
好吧,我盯着他看了一會兒,雖然沒法立刻吃午飯了,但這種發展總比我想象中的情況——特指他揮着刀,把喋喋不休的我趕出房子——要好得多。
在把一條從壁櫥裡随手翻出的軟墊蓋在卡卡西身上,并深深呼吸了一口泡面味兒的空氣之後,我捏着鼻子翻出了旗木家的掃帚,開始認命地打掃衛生——該死,等卡卡西熬過這道坎兒之後,我一定得讓他學會自己做飯,而不是一日三頓地守在開水壺的旁邊,隻知道泡面,泡面和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