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很聰明,立刻他就明白了此事是胤祐插手,而胤祐的目的胤禩心中也一清二楚。
“何必呢,老八,跟着那位你能得到什麼?殿下是先皇後赫舍裡所出,母族昌盛,皇上看重,名正言順的太子。”胤祐把‘赫舍裡’的音仔細咬了咬。
“再者說,那位的脾氣可不小吧。”
“都是天潢貴胄,他又高出你什麼叫你一味給他伏低做小?”胤祐這話說的煽動又誅心。
胤禩隻是脾氣好,又不是沒有脾氣。
“七哥,太子爺的脾氣也不比大哥好上多少。”胤禩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戲肉來了,故而有些大膽的與胤祐對視說道。
太子的脾氣自然不好,随着年歲漸成,胤褆愈發的與太子胤礽争鋒,背後還有明珠不遺餘力的煽風點火。
胤褆相比于胤礽年歲先成,又是康熙第一個立住的兒子,自然得了過多的寵愛。
圍攏在胤褆身邊的人要他争,胤褆自己也要争,更不要提康熙還有隐隐約約鼓勵的态度。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真的對胤褆寄予厚望還是真把胤褆當成一塊兒磨刀石了。
面對胤褆與日俱增的挑釁,胤礽實在難以有什麼好脾氣,他自小就是什麼都有,什麼都能有。
他要什麼,他的皇父就會為他送來。
胤礽從來沒有學會過叫什麼隐忍,他有記憶開始與諸位兄弟就是君臣名分已定。
但如今,一個早就是他囊中之物的位置,胤褆卻要來與他争搶,胤礽自然是不高興。
“老八,咱們天潢貴胄的,除了你哪裡有幾個脾性好。”胤祐把茶杯放在桌上,身體往後一仰,老神在在的說道。
“再說,殿下的脾性再不好,是不怒自威,是叫底下的奴才知道規矩分寸,是天威不可測,他胤褆是什麼東西,動辄對你使脾氣。”
“換句話說,老八,殿下可沒有對自己人使過脾氣,比如你七哥我。”
“再想想胤褆,老八,不消說你,你額娘這麼些年少受氣了?跟在惠妃身後像個宮女一樣,你要見你額娘不是還要先過了惠妃的眼?”
“你為了你額娘跟在胤褆面前,你額娘為了你在惠妃那兒委曲求全。”
“我額娘雖是庶妃,但她受嫔位份例,乾西所哪個敢給我額娘臉色看?内務府哪個敢克扣她的份例?”
“老八,是跟着祭拜過宗廟天地,寶印冊封的正兒八經的太子殿下,還是跟着胤褆有前途?”胤祐說的話充滿了蠱惑性。
但顯然,事實也是,胤禩确實沒有胤祐過得好是事實。
“七哥,您不必這樣蠱惑我,您與太子殿下什麼情分,我又與太子殿下什麼情分。”胤禩突然苦笑着說道。
胤禩這輩子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自知之明。
“不過是護佑你的額娘,胤禩,這對于殿下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就如同,讓你額娘遷宮一樣,一句話的事情。”
“老八,想好了,是要繼續當胤褆的跟屁蟲,還是當殿下現在的附屬,将來的臣子。”胤祐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發言。
膽敢在康熙春秋鼎盛的時候肆無忌憚言及來日事,整個朝堂也就胤祐一個人有這個膽子了。
若是換了别人,參他的折子早就遞上去不知道多少個了,但是唯獨胤祐是沒有辦法的。
整個朝堂都知道胤祐是太子養大的,擺明車馬是太子的忠骨之臣。
“七哥,您實在太看得起弟弟我了,論馬上功夫我比不過您和三哥,論功課我遠不及四哥,也就脾性稍微好些,實在不值當您如此。”胤禩沒有什麼猶豫,就拒絕了胤祐的拉攏。
不過他向來說話好聽,姿态做足,不僅僅貶低了自己,肯定了目前太子團隊當中的人的能力,還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抱拳,微微彎腰。
整個人态度十分恭敬,即便是被拒絕,也叫人心中生不出什麼惱怒之意來。
胤禩想的清楚,還是那句話,就算他現在願意為太子做事,但是他到底比不了胤祐和太子的情分,不可能得到猶如胤祐這樣的照拂。
他這位七哥可是打小住在毓慶宮,直到太子大婚才搬出去,暫時住在南三所,胤禩是親眼見着内務府的總管是如何親自來安排的。
所有的物件兒都是比着太子的份例準備的,一水兒的好東西往胤祐的屋子裡,庫房裡放,胤祐的院子也是最大的,但是即便如此東西也多的擺不下。
到了最後,太子依舊親自過來看了看。
誰能比得上。
況且太子身邊不僅僅有胤祐這個朝野内外都知道的忠心到骨子裡的弟弟,更是還有胤祉胤禛兩個排行比他年長,比他更能做事的哥哥們。
他投奔太子,老實講,沒有什麼特别實惠的地方。
而且,到底他的額娘還要受制于胤褆的額娘惠妃,胤禩他可不敢相信,自己的額娘能夠得到太子身後那位平妃娘娘時時刻刻的照拂。
畢竟,在胤禩的印象裡,平妃在後宮實在是太沒有存在感了,他信平妃能幫他額娘一次,但是之後呢,第二次,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