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按就松了手,轉而用整個手掌微微蓋上胤祐腰上整個傷痕。
胤褆踹的用力,連同鞋印都有些印上來了。
若不是胤祐的裡衣的料子是極好的,怕是衣裳都要跟着印上去。
“小七,哥一定給你報仇。”
胤礽說話的聲音極其的低,就算是胤祐都沒有聽清。
“您說什麼?”胤祐問了一句。
“疼不疼?”胤礽沒有回複胤祐的問題,轉而從袖子裡拿出藥瓶問道。
“就一點點。”胤祐用大拇指攆着小拇指,表示隻有一點點。
胤礽挑了挑眉,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側身坐到了床榻上。
先是兩隻手互相搓熱掌心,然後一隻手扶着胤祐的腰間按住,另一隻手,手掌貼着傷口,慢慢的給胤祐開始揉出淤血。
這種滋味不好受,但凡胤祐能稍微忍耐一下也不至于忍着疼不要上藥。
胤祐也不是什麼隐忍的性子,即便在胤礽面前。
甚至可以說在胤礽面前,胤祐才更加肆無忌憚。
他從來都是性格鮮明的叫胤礽喜歡。
胤礽看着自己剛剛用了半分力不到,胤祐就仰着脖子喊疼的模樣,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拿捏力道是否有些不好。
“我還未曾用力。”胤礽皺了皺眉頭,輕聲說了一句。
“憑空放着都疼的緊,您稍微一用力當然就疼的厲害。”胤祐一點不害臊的與胤礽撒嬌。
與旁人猜測他們之間是嚴肅的臣屬關系不同。
實際上,私下底,胤祐并沒有在外人面前那麼順從胤礽,更不要提完全執行胤礽的命令了。
那些絕對服從命令,見面彎腰行禮,一起長大卻絲毫不敢僭越的敬服都是胤祐刻意給外人看的。
他要用自己給胤礽立威罷了。
這樣親近的兄弟都謹守臣屬之禮,其他那些關系并不算親近的兄弟到底應該如何做,自然心裡應該有幾分數。
“哥哥,我養幾天就好了,要不别上藥了。”胤祐不死心的與胤礽讨饒。
“胤褆沒給我踹多疼,您給我揉疼了。”胤祐癟了癟嘴,趴在床榻上,念念有詞的與胤礽說道。
仿佛他腰間的疼痛并不是胤褆作怪。而是全賴好心為他揉傷的胤礽身上。
聽着他的抱怨,胤礽充耳不聞,手上索性半點力氣也不留,直接狠狠的按在胤祐的傷口處。
“哥哥哥哥哥...”
胤祐猝不及防,嘴裡一連串的喊着胤礽,整個上半身就像瀕死的魚一般上揚,然後被胤礽快速的一巴掌打回床榻上。
“不許作怪。”胤礽皺着眉訓斥了一句。
正如同胤祐了解他,胤礽也十分了解胤祐。
他這弟弟什麼都好,勤奮好學,聽話懂事,上尊敬兄長,下愛護弟弟,是再乖不過的孩子了,唯獨在怕疼和怕苦這兩件事兒鬼精鬼精的。
從小就是。
胤祐自有身體不算太好,他先天不足,又身有殘疾。
他的先天殘疾不僅僅隻是走路跛腳的外在表現,陰雨天腳踝腫的根本走不了路,成長期比其他兄弟更加嚴重到需要吃藥的成長痛,甚至在他九歲那年冬天他跛腳的那條腿整條腿都沒有任何知覺的度過了一個冬天。
這還隻是這具身體本身的先天不足導緻的病症。
胤祐本身的靈魂融合也有不少顯性病症。
超乎尋常的睡眠時間,高達兩年的喉嚨紅腫導緻難以下咽非流質食物,十五歲之前平均一個月兩次風寒。
胤祐幼時長得精緻漂亮,即便是個小光頭也很精緻漂亮。
最開始胤礽真的被胤祐騙過去了,表面上會乖乖吃藥養病,但等胤祐去念書,就指使黎延成把藥倒掉。
奴才哪裡敢違背主子,更不要提黎延成那時候一心讨好胤祐。
而且胤祐十分聰明,他十次隻讓黎延成倒掉一次,剩下的都是命令其他的奴才。
分擔了次數,所以小太監們個個都覺得主子少喝一次藥也沒有什麼大礙,也就沒有膽子膽敢去告胤祐的狀。
直到一次念書的師傅因突然生病告罪,胤礽提前下課,給胤祐逮了個正着,才發現胤祐瞞了許久的事兒。
胤礽自然不會放過胤祐。
當時,胤祐就捏着耳朵被罰跪了足足一個數字。
當然,是墊着軟和的蒲團的。
明末清初,西方的機械鐘表傳到了中國,在依舊采用十二個時辰的計時單位的同時,皇宮當中也慢慢同時采用的西方的鐘表計時。
身為極其受寵,并且當時在康熙心中必然是自己的繼承人的胤礽,但凡皇帝有的東西,毓慶宮自然少不了。
他不僅僅有西洋進貢的座鐘,甚至還有一個精緻的小懷表,以方便他看時間,當然他不算很喜歡,不過胤祐很喜歡,後來就給了胤祐。
罰跪也不算完,胤礽對胤祐進行了長達半個時辰的口頭批評與教育。
不敢捂自家兄長嘴的胤祐隻能蔫蔫的聽從,整個人就像沒有陽光照耀的花朵一樣,十分萎靡。
至此之後,隻要是胤祐喝藥,胤礽得空就自己看着,不得空就叫何柱兒瞧着。
這也是何柱兒在胤祐面前直不起腰的又一成原因。
他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在胤祐幼時多讨人嫌。
不能拒絕吃藥,胤祐就狠狠的吃蜜餞,喝藥之前要吃十顆壓壓味道,喝藥之後要吃十五顆壓壓味道。
胤礽自己不重口腹之欲,而且他雖然是名義上照顧胤祐,但實際上,康熙哪裡舍得他看護胤祐。
以當時康熙對太子是寶,其他兒子皆是草的心态來說,不叫胤祐照顧胤礽都是對幼子的憐惜了。
伺候胤祐的奴才不敢如阿哥所的奴才一樣慢待胤祐,畢竟胤祐自己長嘴會告狀,胤礽看得也厲害,隻能任由他自己拿主意。
然後胤祐就成功的把自己的把牙齒吃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