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牧從思考中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回答唐小禾，陸小鳴就插嘴進來，“小禾姑娘你先别急着回去，等我和少爺說完事的。”

他把蘇雲牧拉到一旁，蘇雲牧則敏銳地發現他對唐小禾稱呼的變化，“你小子可以啊，該不會是看上人家姑娘，舍不得人家走，想讓少爺我幫幫你吧？”

“少爺，你能别哪壺不開提哪壺嗎？”陸小鳴壓低聲音嚴肅道，“今天我和小禾姑娘去找畫師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們。”

蘇雲牧收起開玩笑的心思，一瞬間表情認真嚴肅起來：“真的嗎？看清楚那人長相了沒？”

陸小鳴看了一眼唐小禾的方向，确定她聽不到後，才說：“沒有，我怕小禾姑娘知道後會害怕，所以不敢刻意去看那些人的樣子。那些人跟了我們一段時間後就離開了，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他們了。”

“他們？居然不止一個人嗎？”蘇雲牧眼珠迅速來回轉動，思考總結着一切。

這群人的出現，讓蘇雲牧排除了仇殺的可能性，因為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唐夏荷得罪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夥勢力。

一個普通的民間女子一般很難去得罪這樣一個勢力，但當她無意中聽到一些秘密後，會被殺人滅口，就不奇怪了。

可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值得去殺一個人呢？無奈現在的線索實在太少了，蘇雲牧沒法繼續分析下去，但他能隐約感覺到，這件事或許和煙月樓有着脫不開的關系。

“是的，他們肯定不止一個人。”陸小鳴擔憂道：“而且我感覺他們是沖着小禾姑娘來的，少爺，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把小禾姑娘留在衙門裡面啊？”

蘇雲牧故意取笑道：“哼，一口一個小禾姑娘，你倒是叫得親熱。”

陸小鳴又羞又惱，“少爺，别開玩笑了，說正經的。”

“看我的。”蘇雲牧跳動了一下眉毛，決定幫這個從小長到大的家丁一把。

唐小禾見蘇雲牧兩人談完回來，再次問道：“大人，現在我可以回去了嗎？”

蘇雲牧直接開口道：“唐姑娘，要不你幹脆留在衙門裡吧，這樣你姐姐一有消息，你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這樣可以嗎？”唐小禾驚喜道，可她沒高興多久，情緒又轉變為猶豫，“我一個女子，不會給大人你們添麻煩嗎？”

蘇雲牧為了打消唐小禾的疑慮，提議道：“唐姑娘你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可以為我們衙門做飯，畢竟衙門的現狀你也看到了，人手實在不夠，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

“當然可以，我很擅長做飯的。”唐小禾欣然同意，蘇雲牧的這個提議算是給了她一個合适的理由留在衙門。

蘇雲牧朝陸小鳴示意道：“你幫唐姑娘安排一間廂房吧。”

陸小鳴暗暗豎起大拇指：還是少爺你有辦法。

蘇雲牧得意點頭：那是自然，誰讓我是你家少爺呢。

轉眼天色已黑，唐小禾做了一些民間小菜，在給三個捕快送去一些後，他們三人坐在了衙門後堂小院的露天石桌旁，點了兩盞油燈，準備用餐。

其實這個露天石桌是圓形的，有正好可以坐六個人的位置，但奈何張德他們死活不願意和蘇雲牧他們一起，蘇雲牧強求不得，隻能任由他們去。

唐小禾坐在石桌旁，渾身不自在，“那個…大人，我真的可以和您坐一桌嗎？要不我去張捕快他們那邊吧。”

蘇雲牧笑着寬慰道：“沒事、沒事，私下裡可以不用叫我大人的，唐姑娘太過于拘謹了。”

“蘇大人這麼随和的嗎？一點架子都沒有。”唐小禾朝陸小鳴竊竊私語道。

陸小鳴小聲道：“不生氣的時候是很随和的，但生起氣來就會變得很可怕。”

唐小禾：“哦，那蘇大人一般什麼情況下會生氣啊？”

陸小鳴：“這個…老實說我跟了少爺這麼多年，有時候也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生氣。”

蘇雲牧聽不見兩人在說什麼，他吃了一口唐小禾做的菜，不吝誇贊道：“唐姑娘手藝不錯，嗯？你們在聊什麼呢？”

兩人立馬停下，唐小禾借口道：“多謝大人誇獎，我突然想起還有一道湯在廚房沒端過來，請大人稍等片刻，我去端來。”

唐小禾離開，蘇雲牧眼睛微眯，狐疑地盯着陸小鳴，“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陸小鳴悶頭刨起飯來，“什麼都沒說。”

這麼心虛幹嘛，總不能是在說我壞話吧，蘇雲牧正要再問，卻聽到某個熟悉的低沉沙啞嗓音，“蘇大人，枉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和别的官不一樣，沒想到才剛過了一天，你就原形畢露了。”

月色下，屋檐上還是那個熟悉的黑衣人影，還是那個熟悉的燕無影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