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質和善的男人認真嚴肅道:“我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畢竟現在我們不知道新來縣令的底細,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與我們合作。”
“……”辛三娘沉默一陣後看向壯漢,“莽哥,那女人你應該處理好了吧?”
壯漢撓了撓耳後根,“實在記不得了,老子懶得去記死人。但我可以告訴你一句話,既然是我處理的,保證連屍體都找不到。”
“那奴家這邊也沒問題。”辛三娘說:“這樣可以了吧?田老爺。”
氣質和善的男人重重放下茶盞,發出聲響,“最好沒有,上一任盧縣令的事,可才過去不到一年。”
四人間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獨眼男人停下抛骰子的動作,打着哈哈道:“事情都過去了,郡守那邊不是沒說什麼嗎?就不要抓着這件事不放了。”
辛三娘埋怨道:“要不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盜俠壞我們好事,哪至于會被抓到把柄。”
“就是因為這樣,萬事才要更加小心。”氣質和善的男人強調道:“你還記得上次給了郡守多少好處,他才答應不深究此事嗎?”
壯漢不耐煩道:“又不是你一個人給的,我們不都出力了嗎?這件事就揭過吧,别婆婆媽媽沒完沒了的。”
獨眼男人附和道:“也該談談其他正事了。”
氣質和善的男人不好再說什麼,隻得作罷,“三娘,你是我們四人當中唯一見過新任縣令的人,那縣令給你的感覺怎麼樣?可以拉攏嗎?”
辛三娘一邊兩手擺弄着手中絲帕,一邊回想道:“仔細一想,那縣令雖然年輕,但确實是個聰明人,奴家今日和他談話的時候,竟沒有讨到半點好處。”
“而且從他今日進出煙月樓的反應來看,他似乎對女色不感興趣,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如此。”
壯漢戲谑道:“還有男人不喜歡女人的?我看那小子八成是個雛,沒嘗過女人的滋味。”
獨眼男人不太贊同道:“張莽你這話就錯了,我雷萬庭比起女人,更喜歡賭,田康則是更喜歡錢。”
“喜歡錢怎麼了?沒人不喜歡錢,說得我好像很俗氣一樣。”田康沒好氣道,“三娘,既然這位新縣令先找上你了,你可以多試探一下他。如果能拉攏到他,那最好,如果不能…”
“那就輪到我出手,直接殺掉。”張莽插嘴進來,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行!”田康一口否決,“短時間内接連死兩個縣令,朝廷那邊想不注意都難,況且我們還不清楚那個新縣令的底細,貿然出手,招惹到不該招惹的人隻會更麻煩。”
“知道了。”張莽随口道:“那田老爺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田康拿起茶蓋,看着茶水中浮沉的茶葉,微眯雙眼,眼神中流露出陰狠,“能拉攏的話,大家就和氣生财,彼此都好。不能的話,那就搞臭他的名聲,讓他身敗名裂,在定安縣待不下去!”
“三娘,接下來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我提醒吧?”
“明白,奴家會好好用一下美人計的。”辛三娘會意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得請雷爺幫一個小忙。”
“哦,還有我的事?說來聽聽。”雷萬庭剩下的那隻眼睛眉毛微挑,示意道。
辛三娘解釋道:“當官的都自視清高,尤其這個新縣令人還年輕,怕是看不上在煙月樓待久的女子。”
雷萬庭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問:“縣裡有合适的女子嗎?”
辛三娘:“劉家那個十四歲的女兒就不錯,是個美人胚子,奴家聽說他爹最近幾日去了賭坊,雷爺能不能讓他把女兒賣到煙月樓來?”
“我會留意的,保證讓他輸得傾家蕩産,心甘情願賣女兒。”雷萬庭陰險地笑道。
辛三娘同樣陰險地笑道:“那奴家就先多謝雷爺了。”
張莽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你們都商量好了,是不是沒老子什麼事了?”
田康不放心地叮囑道:“這段時間管好你的手下,等我們搞清楚那個新縣令是敵是友後,你們再出來活動。”
“好,都聽田老爺你的。”張莽懶懶道,“對了,别忘了給老子多送些食物。”
田康面色不豫地搖搖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張莽的要求。
定安縣内,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罪惡正在暗中滋生,看似平靜的水面之下,實則早已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