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梅苦笑着搖搖頭,“不行啊,大人,那老鸨估計已經看出來您是别有目的的了。”
“這樣嘛,可真的有這麼差嗎?”蘇雲牧忍不住質疑道。
若梅沒有明說,而是換了一種方式間接道:“應付普通人是夠的,但那老鸨經常和人打交道,尤其是經常和男人打交道,并不是普通人。”
蘇雲牧洩氣道:“可你是怎麼看出來辛三娘知道我是演的呢?”
若梅解釋道:“大人忘啦,我是從宮中來的,後宮中的嫔妃哪一個不是人精,而我經常跟在娘娘身邊,久而久之也學得一二,所以才看得出來。”
蘇雲牧感慨:“看來長姐這些年在宮中過得也不容易啊。”
若梅安慰道:“大人不用擔心,娘娘智慧無雙,沒有困難能難住娘娘的。”
“那就好。”蘇雲牧轉而擔憂起另一件事,“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見到柳如夢。”
蘇雲牧這次來是專門來見柳如夢的,上次他來的時候敏銳地從柳如夢琴聲中察覺出了端倪,他由此判斷出柳如夢很可能知道些什麼,這算是某種意外收獲。
而他之所以讓狄雲飛扮鬼吓人,就是考慮到柳如夢是兇手本人的可能性,直接去問她的話很可能打草驚蛇,讓對方一口咬死不承認。
現在他隻期盼這種方式可以擊破柳如夢的心理防線,能讓她一口氣說出真相,如果還是不行的話,那他就真的無計可施了,他總不能用酷刑逼迫柳如夢吧。
所以他現在可以說是孤注一擲,成敗在此一舉了。
辛三娘離開廂房後,沒有第一時間前往柳如夢房間所在的方向,而她這麼做,是因為她确實如若梅說得那樣,看出來蘇雲牧來此的目的不單純。
可她搞不懂蘇雲牧為什麼要點名見柳如夢,上次和這次有什麼不一樣嗎?她邊走邊想,很快就想到這中間隔着一個鬧鬼的事情。
不對勁!
辛三娘本就不是那種怕鬼的人,畢竟有些人活着的時候不是她的對手,以為死了變成鬼就會變厲害嗎?她才不信這一套。
更何況過去死在她手上的人又不少,怎麼可能到現在才出現鬧鬼的事情。
除非…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她心念電轉之間很快想通這一層,并且從種種迹象中得知,這個鬼很可能和那個縣令有關系。
可鬼有什麼用呢,不就是用來吓吓人嗎?還很有可能吓不到人。
她暫時想不通這一層,可等她見到柳如夢害怕的樣子後,她才總算明白了一切。
一間房間中,柳如夢蜷縮在床上,不停地喃喃自語着:“我什麼都不知道,别來找我…”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辛三娘開門進來。
“你不知道什麼?”辛三娘在聽清柳如夢的話後,冷聲喝問道。
柳如夢被這一聲驚擾,回過神來見到辛三娘後,更加害怕道:“三娘,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别殺我,求求你,我什麼都沒看見。”
辛三娘登時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難不成柳如夢竟是看見了那天的事,而她居然不知道!
不妙,不妙,不妙…
辛三娘心中警鈴大作,她到這一步才明白蘇雲牧的目的,可人已經到家門口來了,必須先想個辦法讓那個縣令離開才行。
廂房中,蘇雲牧兩人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等來辛三娘,就在他以為辛三娘不會回來的時候,她回來了。
“大人,柳如夢那丫頭身體不适,怕是不能伺候大人了,要不大人下次再來吧。”辛三娘雖還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樣子,但若梅卻從一些不易發覺的細節中知道了她的緊張。
蘇雲牧追問:“為何身體不适?是病了嗎?”
辛三娘咬牙道:“大人應該聽說了才是,煙月樓這幾天鬧鬼,她被吓着了,大人還是過幾天再來吧。”
辛三娘一直想趕他走,蘇雲牧察覺出來了,但他不能就這麼離開,“那本官能不能去看看柳姑娘?”
“可以是可以…”辛三娘以退為進,說:“隻是柳如夢她現在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随奴家過來。”
蘇雲牧暗暗握緊拳頭,看來辛三娘在這段時間已經做好了準備不讓他見柳如夢,這次隻能放棄了。
“那本官就下次再來,這次就先不打擾柳姑娘休息了,希望下次能如願以償,别出什麼意外才好。”他意有所指道。
“當然不會。”辛三娘笑着保證道。
蘇雲牧三人離開煙月樓,他和若梅坐進馬車車廂,張德則到車夫的位置駕駛馬車返回衙門。
他這次坐馬車來煙月樓主要是為了防止被人跟蹤偷聽,畢竟他可沒有狄雲飛那般能發現别人跟蹤的本事,而狄雲飛這臭小子這次又死活不肯跟他來煙月樓,所以他才想出坐馬車的方法。
馬車内,若梅直接說出蘇雲牧心中所想:“那老鸨是故意不讓我們見柳姑娘的。”
“嗯。”蘇雲牧肯定道:“這說明柳如夢不可能是兇手,不然辛三娘肯定會把她推出來自保的。”
若梅擔憂道:“那現在怎麼辦,那老鸨肯定發覺了什麼,她會不會殺人滅口?”
“短時間内不會,她要敢這麼做,肯定會留下證據的。”蘇雲牧說:“我們返回衙門後,立即派人監視煙月樓,不能放過任何可疑的動靜。”
三人返回衙門後,衆人急切的詢問結果,蘇雲牧搖了搖頭,若梅向衆人解釋了一切。
然而還沒等蘇雲牧派人去監視煙月樓,變故再生,衙門的鳴冤鼓被敲響,而敲鼓的人正是花魁柳如夢。
“大人,奴家自首,唐夏荷的失蹤是奴家做的。”柳如夢一邊敲鼓一邊大聲朝衙門内喊道,這舉動震驚了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