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坊主這話就說笑了,老夫不過是來看看自家在衙門當差的小子。倒是你,一大清早就帶着一幫人來衙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找衙門和蘇大人的麻煩呢。”
狄寒笑呵呵地做出回應,說出的話卻是綿中帶刺,若是随便回答,難免會落人口實。
“不敢。”雷萬庭笑着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來意,“我不過是來履行和蘇大人之間的約定,哪裡敢多生事端呢。”
“哦?”蘇雲牧聞言向雷萬庭投去警惕的目光,問道:“看來雷坊主是想好第三局賭局賭什麼了?不然也不會這麼早就過來,你是直接說出賭局内容,還是需要本官和你去什麼地方?”
“不需要太麻煩,第三場賭局其實很簡單的。”
雷萬庭說着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張畫有植物圖案的白紙和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球狀物體,向蘇雲牧展示道:“我們就賭這顆種子能不能發芽,由賭發芽的一方負責把它種下去,看十天之後能不能長出和這張畫像一樣的葉子。”
“若是種子發芽後和畫像上一模一樣,則是賭種子發芽的一方獲勝;反之,則是賭種子沒發芽的另一方獲勝。”
“由于種子是草民帶過來的,為了公平起見,就由大人您先來做決定,是賭種子發芽,還是賭種子不發芽?”
又是一個不合常理的賭局,蘇雲牧仔細觀察着雷萬庭手中的神秘種子和畫像。那顆種子除了通體漆黑,形狀像丹藥一般外,再看不出其他的特殊之處,他甚至不知道這是不是一顆真的種子。
而白紙上的植物畫像,更是聞所未聞,從未見過,這讓他一時拿不準要不要答應這個賭局。
雷萬庭看出了蘇雲牧的猶豫,笑着提議道:“大人若是覺得這個賭局有什麼不妥之處,我們可以再換其他的。比如找一對新婚夫妻,賭一賭妻子會在什麼時候懷上第一胎,又或者找一個已經懷孕的女子,賭一賭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
“不用了,第三場賭局就賭這個吧。”在經曆過前兩場賭局之後,蘇雲牧就知道雷萬庭是那種為了赢而不擇手段的人。
這最後一場賭局要是再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以人為賭局,還不知道雷萬庭會幹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他不能用無辜人的性命來冒險,所以隻能同意這個不牽扯外物的種子賭局。
不過這并不意味着他失去了主動權,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問一問的。
蘇雲牧說:“在賭這顆種子能否發芽之前,本官有些疑問,希望雷坊主能解答一下。”
雷萬庭道:“大人有話請講,草民一定坦然告知。”
蘇雲牧問:“這顆種子畢竟是你拿出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要是一開始就是顆假種子,本官賭發芽,最後拿回去種下,豈不是什麼都種不出來。”
“而我要是賭這顆種子不發芽,你拿回去掉包後再種下,本官豈不是無論如何都會輸?”
雷萬庭了然,回道:“原來大人是在擔心這個。那要不這樣吧,無論大人賭這顆種子發芽還是不發芽,都由大人帶回去種下。”
“隻是大人要是賭這顆種子不發芽,澆水的這件事需得每天由草民來做。如此這般,大人可還滿意了?”
“這樣确實沒問題,但你就不怕我存心賭這顆種子發不了芽,然後在你看不見的地方,蓄意破壞這顆種子嗎?”蘇雲牧故意這麼說着,想從雷萬庭的表情中獲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雷萬庭隻哎了一聲,不在意般笑道:“草民知道大人行事光明磊落,定然不會做出此等小人的行徑。大人若是沒有其他問題了,還請快些做出決定吧,賭坊那邊還在等草民回去呢。”
蘇雲牧沉吟思考起來,知道雷萬庭敢這麼說,這顆種子肯定有着什麼特殊的地方,他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狄雲飛。
狄雲飛感受到視線,一臉漠然的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這顆種子的來曆。
沒辦法了,蘇雲牧選擇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這樣或許才能求得一線生機,“本官賭這顆種子會發芽,把種子和畫像交給本官吧。”他朝雷萬庭伸出了手。
“那大人您小心收好,我們十日之後再見分曉。”雷萬庭把種子和畫像一同遞了過去,不再多說什麼,帶人轉身離開。
蘇雲牧端詳起掌心的兩樣東西,準備去問問其他人,看看他們認識不認識這顆種子,以及這顆種子是否如他猜想的那般有什麼特殊之處。
“那老夫也告辭了。”一直沉默的狄寒适時出聲,拱手作别。
蘇雲牧恍然,迅速收好種子和畫像,“實在不好意思,讓狄伯父見笑了,晚輩送送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