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拿到那顆神秘種子後,已經過了兩日,蘇雲牧在這期間詢問了許多人,其中就包括一些定安縣德高望重的年長老人。
但遺憾的是,沒人知道這顆種子是什麼種子,也沒人認出那張畫像上的植物圖案,衆人一時陷入僵局。
沒辦法,蘇雲牧拿過事先準備好的花盆,就要把種子種下去,霍玄楓撓了撓頭道:“現在就要種下去嗎?不再繼續找人問問?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想起來這顆是什麼種子了。”
“來不及了。”蘇雲牧搖搖頭,親手把種子埋進松軟濕潤的盆土裡,“我們的時間本就不多,現在不種下去,就算種子本身能發芽,後面也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它破土而出了。”
他拍落手上粘到的泥屑,指着一疊植物畫像道:“我們不是還有這個嗎?用這個去問别人也是一樣的。”
霍玄楓拿起植物畫像,更加用力地撓了撓頭,懊惱道:“可惡!我明明見過這種的,可就是死活想不起來。”
蘇雲牧戲谑道:“别撓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可别因此把自己的頭給撓秃掉。”
霍玄楓不快道:“喂,蘇兄,我這可是在幫你想欸。”
蘇雲牧:“知道啦,那麻煩霍小将軍拿着畫像再幫我多問問幾個人吧。”
“好吧。”霍玄楓爽快答應,拿起幾張植物畫像離開。
“——哈。”一聲長長的哈欠聲引起蘇雲牧的注意,循聲看去,卻是狄雲飛迷迷糊糊,神情萎頓,似乎是沒怎麼睡好。他的身形有些搖晃,眼睛半睜不開,一副随時倒地就睡的模樣。
“狄捕頭。”蘇雲牧叫了他一聲,沒有回應,這人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狄雲飛!”蘇雲牧略微提高聲量,再度喊了一遍。
狄雲飛一個激靈,晃了幾下腦袋,恢複了半分清醒,“啊、哦哦,早點種下去也好,這樣我就能…呃,我是說這樣種子就能早點發芽,我們就能赢下賭局,讓那個雷萬庭哭着關掉賭坊。”
這幾句話說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蘇雲牧沒細想,隻當他是犯了迷糊,頭腦不清醒的緣故,緩緩搖頭道:“你這兩天怎麼回事?怎麼老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晚上做賊去了。”
一聽到做賊,狄雲飛整個人受到了驚吓,頓時恢複清醒,睡意全無,“做、做什麼賊?!誰做賊去了!你别污蔑人!”
蘇雲牧露出了不理解的笑容,“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隻是開一個玩笑而已,總不能真被我說中了什麼吧?”
“噢噢,原來是開玩笑啊。”狄雲飛話是這麼說,但他的眼神卻仍在躲閃,不敢拿正眼去看蘇雲牧,“我、我去巡邏了,順便幫你打聽打聽種子的事。”說完就要找借口離開。
蘇雲牧無奈道:“不用了,你這沒睡醒的樣子出去也幫不上多大忙,别再出什麼事,回自己房間好好休息一天吧,權當我給你放個假。”
狄雲飛沒有動作,靜靜地看了蘇雲牧半晌後,數次張嘴想說什麼,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蘇雲牧誤會了他的意思,笑道:“去吧,沒關系的,大家都在打聽種子的消息,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你就安心去休息吧。”
狄雲飛猶豫一小會,目光移到剛種好的花盆上,沒頭沒尾地說了句,“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向你保證,這顆種子一定會發芽的。”沒等蘇雲牧回答,他就聽話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看着狄雲飛離開的背影,蘇雲牧輕笑着歎了一口氣,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喃喃道:“但願吧…”
時間就這麼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第七天的傍晚,期間衛将軍說服不了霍玄楓和他一起回去,隻得留下幾疊銀票,拜托蘇雲牧好好照顧,自己則一個人回去了。
而那盆土壤裡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眼看着約定的期限将近,衆人紛紛沒了吃飯的胃口,隻有一個人例外。
狄雲飛拿起筷子遲疑地往自己嘴裡遞了一口菜,朝衆人道:“你們不餓嗎?”
陸小鳴表情木楞,緩緩搖頭道:“沒胃口…”
唐小禾跟着緩緩點頭:“嗯,狄捕頭你要是餓了就先吃吧。”
狄雲飛默默放下碗筷,不太好意思就自己一個人吃。霍玄楓這時甩了甩頭,铿锵有力道:“人是鐵飯是鋼!狄兄你别不好意思,他們不吃我陪你吃!”
說罷他拿起飯碗筷子大口吃了起來,狄雲飛這才沒有顧忌,重新拿起自己的飯碗。
蘇雲牧看着吃飯的兩人,感慨道:“唉,有時候真羨慕你們兩個,能不被外界煩心事困擾,該說是沒心沒肺還是心思豁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