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一定很有趣，蘇雲牧不自覺揚起嘴角，流露出得意的笑容。

雖然目前這些隻是他的猜測，并沒有足夠的證據，但他心中認為事實大抵就是如此，接下來他要去另一個地方，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猜測。

明月織坊，廂房内。

柳如夢端來一小碟點心和匆忙泡好的茶水，愧疚道：“大人實在不好意思，目前隻有這些，是奴家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蘇雲牧擺擺手，“沒事，是我來得太突然了，沒提前和你們說。最近明月織坊一切都還順利吧？”

柳如夢點頭：“嗯，一切都好，姑娘們知道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大家都很勤勞。奴家也在此謝過大人給的機會，讓我們不用仰人鼻息，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蘇雲牧笑道：“你都已經謝過很多次了，不用老挂在嘴邊的，況且我隻是舉手之勞而已，這個主意其實是若梅想出來的，最大的功勞也不在我身上。”

柳如夢微微一笑，沒有反駁，轉而問道：“大人此次來，應該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吧？”

蘇雲牧沉吟一聲，說：“能讓我見一下小依嗎？我有些問題想問問她。”

柳如夢相信蘇雲牧的為人，沒有多問，隻道：“請大人稍等片刻。”

柳依被帶進廂房後，眼睛就時不時瞥一眼桌上的點心，小女孩的心思一目了然。柳如夢簡單交代幾句後，便識趣地離開，把廂房留給蘇雲牧。

蘇雲牧拿起一塊點心遞給柳依，溫柔道：“小依，能和大哥哥再說一下，那天晚上燕大俠是怎麼把你救出來的嗎？”

“好的，大哥哥你想聽多少遍都可以。”柳依笑着接過點心，邊吃邊以她的視角講述起那天被綁架的事。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去找姐姐，卻發現那個壞女人在欺負姐姐，她抓住我對姐姐說了很多我聽不懂的話，然後我就被她關進了一個又黑又暗的地方。”

“我、我當時被吓哭了，哭累之後就睡着了。等醒來的時候，燕大俠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說可以帶我去找姐姐。”

“那時候有一群壞人想攔下我們，燕大俠抱着我‘嗖’的一下就飛上了屋頂，甩掉了那群壞人。後來燕大俠把我帶到一個地方，讓我去敲那裡的鼓，說是找一個叫蘇大人的人，也就是大哥哥你，這樣我就能見到姐姐了。”

“燕大俠說的沒錯，我按照他說的去做，果然就見到姐姐了。”

蘇雲牧又聽柳依講述了一遍，幾乎和他上一次聽到的差不多，但他之前沒怎麼追問細節。

這次他耐心地詢問道：“小依，你再仔細想一想，有沒有漏掉什麼地方，比如燕大俠救你出來的時候，有沒有受傷？”

“我想想哦…”小女孩歪着頭思考起來，嘴上仍不忘吃着點心。

蘇雲牧笑了笑，為防止柳依噎着，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靜靜等待，“小依慢慢想，大哥哥有的是時間，不着急的。”

小半晌後，盤子中的點心被一掃而光，柳依才想起來什麼似的緩緩道：“我記得…燕大俠把我帶出小黑屋的時候，有一個壞人想拿棍子打我們，多虧燕大俠用後背擋了一下，才沒打到我，這個算嗎？”

果然是這樣嗎？蘇雲牧暗道，他蹲到柳依的面前，雙手輕放在柳依的肩膀上，認真道：“小依，你還記得燕大俠是用哪個肩膀擋的嗎？是左肩還是右肩？”

他記得當初狄雲飛是左肩受傷的。

柳依茫然地搖搖頭，明顯是不記得了。

蘇雲牧垂下目光歎氣：“不記得了嗎？”

柳依安慰道：“大哥哥你别難過，你可以自己去問燕大俠的，他就在…”話到此處，小女孩連忙用自己的雙手捂着嘴，一副生怕說漏嘴的模樣。

蘇雲牧來了精神，擡頭笑道：“小依，你是不是知道燕大俠在哪裡啊？”

柳依慌張地搖頭嘟囔道：“不知道、不知道…”

蘇雲牧問：“他人是不是就在衙門裡啊，就是大哥哥住的那個地方。”

柳依越加慌張起來，也不捂嘴了，擺手拒絕道：“不在、不在，小依答應過燕大俠，要替他保守秘密的，就算是大哥哥也不能告訴的。”

“知道了，小依是乖孩子，做得很好。”蘇雲牧輕輕拍了拍小女孩的頭頂以示安慰，他已經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了，該進行下一步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