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兩人異口同聲道:“行。”
長街上,狄雲飛胸中怒意難消,連帶着走路都有些橫沖直撞。他回頭看了一眼衙門的方向,并沒有人追上來,這麼看來,蘇雲牧應該沒有選擇和他撕破臉。
由于沒看前面的路,不經意間,他和一名白衣男人撞到了一起,他下意識想要開口道歉,卻被白衣男人身邊另一個男人打斷。
“走路注意點,沒長眼睛嗎?”那男人語氣不善,聲音低沉渾厚,暗含一絲威脅。他身形高大,全身穿着暗紅色的衣服,隻是不知為什麼,他大白天戴着一個黑色面紗鬥笠,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和面容。
“你别這樣,隻是不小心撞到而已。”白衣男人溫和淡然的聲音響起,勸了一句身邊桀骜不馴的紅衣男人,又朝狄雲飛柔聲道:“你沒事吧?剛剛那一下沒撞疼你吧?”
狄雲飛注意力被白衣男人吸引,這個男人年齡身高與他相仿,卻氣質出塵,有着不同于年齡的超然物外。他身上的白衣似雪,不染凡塵,竟有隐隐約約的仙人之感。
但這都不是最吸引人的,最引人注目的還屬白衣男人那雙如黑夜般漆黑,卻無比明亮的雙眼。
那雙眼睛溫柔漂亮,狄雲飛與之對上後,胸中怒意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去大半,怔愣了一會後他才回答白衣男人的話,“哦、哦,沒、沒事,是在下剛剛沒注意看路,還請兄台見諒。”
“沒事就好。”白衣男人微微點頭,沒有過多計較,狄雲飛跟着一點頭,拱手告辭。
狄雲飛走遠後,白衣男人一瞥他離開的方向,歎息道:“看樣子是因為身份的問題鬧矛盾了,就和你當初一直不主動告訴我一樣。”
紅衣男人在面對白衣男人時,收斂起身上的桀骜不馴,語氣寵溺道:“我那不是怕吓着你嗎,要是知道你一開始就不害怕,我早就主動告訴你了。”
白衣男人溫柔笑道:“知道了。”
紅衣男人同樣一笑,看了一眼狄雲飛離開的方向,問:“現在怎麼辦?幫他們兩個解決一下矛盾嗎?”
白衣男人搖頭道:“不用了,年輕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磨合吧,他們會相互理解的,我們隻在必要的時候出手就行。”
紅衣男人牽起白衣男人的一隻手,與他十指相扣,“好,都聽你的,翼。”
同一時刻的某處,另一名戴着黑色面紗鬥笠的男人進入了定安縣的某座宅邸,來到了田康面前。
田康見到來人後,有一瞬間的大驚失色,但他很快冷靜下來,屏退了下人,朝那男人質問道:“你怎麼白天就來了?不知道官府正在通緝你嗎!”
“哼!老子要是不來,煙月樓的事你還打算瞞老子多久!”男人拿下鬥笠,赫然便是山匪頭子張莽,他語氣不善,同樣在質問田康。
田康确認道:“先不說這個,你來的時候,沒被人看見吧?”
“沒有!”張莽不耐煩道:“來,說說吧,為什麼不找人通知我三娘出事了?”
田康嘲諷道:“告訴你這個莽夫有用嗎?難道你還能帶人闖進縣衙?殺了那個縣令?你知道那個新來的縣令是什麼人嗎?他可是上京蘇家的人!”
張莽怒道:“我才不管他是什麼人!我問你,你為什麼不去救三娘!”
田康冷笑:“救?怎麼救?她要是被抓進牢裡,我還能想辦法撈她出來,但她非要想不開跳河逃跑,自己被淹死了怪誰?”
“你!”張莽指着田康氣急,最後重重放下并沒有動手,反而重新戴上鬥笠,冷冷道:“老子去找雷萬庭,和他一起商量辦法,替三娘報仇。”
張莽就要離開,田康卻冷漠道:“不用去了,雷萬庭也死了。”
“你說什麼?!”張莽猛然回頭,難以置信道。
田康繼續道:“他和那個縣令打賭,輸不起,把自己和千金賭坊一把火燒了,就是這兩天的事,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确認一下。”
張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田康笑道:“我奉勸你一句,那個縣令不簡單,你要是胡亂行事,小心步了他們的後塵。聽我的,短時間内…”
“呵,我看分明是你太孬種,怕了那個縣令。要是一開始就聽我的,那個縣令不聽話,就把他一刀咔嚓掉,哪裡會有現在這麼多事。”張莽嗤之以鼻道。
田康威脅道:“我好言相勸,你要是不聽,非要和那個縣令作對的話,我隻能不給你送食物,以免被你連累。”
“老子自己不會去搶?需要稀罕你的東西?别太擡舉自己了。”張莽說罷轉身離開宅邸,也不顧身後面色陰沉的田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