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禾：“可是大人…”

“你難道忘了來之前答應過我什麼嗎！”蘇雲牧厲聲打斷。

他瞟了一眼中箭受傷的捕快，現在可不是沖動報仇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讓所有人都活着回去！

唐小禾咬緊下唇，雖不甘心，但也隻能聽話閉嘴。

确定唐小禾不會沖動行事後，蘇雲牧才面朝張莽正色道：“辛三娘是自己跳河而亡，是她咎由自取，與本官有何關系？”

“好個咎由自取！要不是你苦苦相逼，三娘她何至于走投無路，跳河丢了性命！”張莽憤怒地舉起大刀，直直指着蘇雲牧。

蘇雲牧眼神一凜，毫不畏懼道：“辛三娘她作惡多端，本官隻是依律行事，何來苦苦相逼！她若不作惡害死唐夏荷，本官又怎會為難她！”

“你！！！”張莽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氣得直發抖。

一旁的山匪見狀趕緊勸道：“大王别生氣，跟這小子廢這麼多話幹什麼，直接一刀砍了他，看他還嘴不嘴硬。”

另一個山匪也跟着附和道：“對啊大王，我們何必跟一個快要死的人浪費口水，直接把他宰了不是一了百了。”

張莽醒悟過來，轉怒為笑道：“說得也是，小的們，準備放箭。”

蘇雲牧急中生智，快速大聲喊道：“你們不能殺我！我是上京蘇家的人！”

張莽嗤笑道：“老子管你是誰家的人，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死…”

“我二姐是蘇雲月蘇将軍！我姐夫是鎮南将軍霍玄松！你們誰敢殺我！”蘇雲牧用盡全身力氣大喊出來。

要知道他二姐和姐夫的赫赫威名可是傳遍了整個大順朝，整個順朝上至朝堂，下到百姓，乃至老幼婦孺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不信這群山匪沒聽過！

果然，在他喊完後，張莽沒有繼續下令放箭，也沒人說話，周圍一片寂靜，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胸腔中的心跳聲和遠處山林中的幾聲鳥叫。

賭對了！

短暫沉默後，蘇雲牧暗松一口氣，額頭滑落一滴汗水，但他沒空去擦，生怕山匪不信，又沉聲補充道：“本官的全名叫蘇雲牧，是蘇雲月蘇将軍的親弟弟。你們要是敢殺我，猜猜看我二姐和姐夫會不會帶幾萬大軍過來，把這黑風山給鏟平了！”

一名山匪嘗試出聲：“大王，這小子一定是在诓我們，他怎麼可能是…”

“閉嘴！”張莽冷聲命令道，他曾聽田康提起過，眼前的這個年輕縣令是什麼上京蘇家的人，那麼這人很可能真的是那個女将軍的弟弟。

這下麻煩了…他雖然想給辛三娘報仇，但也不想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蘇雲牧看着面色陰沉的張莽，有了一絲底氣，要求道：“我勸你們趕緊放我們離開，這樣我說不定會既往不咎，給你們一條活路。”

“不可能！”張莽總算說話，果斷拒絕了這個要求：“我張莽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現在要是放你們離開，那我們隻有死路一條。”

蘇雲牧臉色微沉：“那你想怎麼樣？”

“這個嘛…”張莽狀若思考一會，眼神突然狠戾道：“幹脆直接把你們都殺掉滅口，反正沒人看見是老子幹的。”

蘇雲牧立即虛張聲勢道：“光沒人看見就行嗎？我在衙門那邊可留了不少人，他們見我一直沒回去，光猜也能猜到我是死在你手上的。”

張莽撓了撓頭，惱火道：“那你說怎麼辦？你要是不給我想個合理的辦法，就死在這裡吧！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這山匪頭子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好糊弄，沒辦法，看來隻能豁出去了…

蘇雲牧咬了下嘴唇，下定決心道：“我可以自願給你們當人質，隻要我在你們手上，我二姐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但我有個條件，你們得放其他人安全離開。”

“嘶——确實是個好方法！”張莽拍了一下手，忍不住誇贊了一句，“不過老子為什麼要答應你放其他人離開呢？你自不自願很重要嗎？老子把其他人都殺了再抓你當人質不也一樣嗎？”

蘇雲牧心下一橫，抽出腰間配刀架在脖子上，做出自刎的動作，“你今天必須放其他人離開！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大不了大家一起魚死網破！”

“……”張莽不發一言，死死盯着蘇雲牧。

不行，必須讓其他人安全離開！

蘇雲牧狠下心，讓慘白的刀刃更靠近脖子一分，不經意間劃出了一絲血痕，再次發狠問道：“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答不答應！”

“哈哈哈哈哈。”面色陰沉的張莽突然捂臉狂笑一陣，笑完後指着蘇雲牧咬牙切齒道：“好，算你小子有種！老子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