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霍硯辭不做好事的性子,也出于某種程度上的心虛,小惟賊頭賊腦地做了幾天耗子,日常繞着霍硯辭走,就跟那老鼠見了貓似的,看得八十六啧啧稱奇。
但令小惟不可置信的是,霍硯辭并沒有拿他怎樣,隻是對他換了換态度,從之前的愛搭不理,變作了現如今的似有若無的試探,偶爾還夾着意味深長的譏笑,似乎在說,我在等你露出更多的馬腳。
基于某種共同利益,小惟同蕭白榆并未斷了聯系,最近他傳來新的消息,艾伯特招供,蕭印和蕭煥進去了,貌似和走私案有關。
事情不過一個月,林懷遠被監禁,軍方随即對他展開清算調查,一查不得了,林家暗地裡做的賣買,都可以讓他們槍斃個五六七八次。
不久後各大媒體聞風而動,當年藍洛安和林懷遠倆人的桃色逸聞也被挖出來,網絡上逐漸流傳起謝楓被害的陰謀論,此事一旦有了苗頭,後續就憑空捏造出了數十個版本,其狗血程度,涉及豪門恩怨、替身愛人、強娶豪奪、老王梗……
就在此時,雲栖作為謝楓的後人強硬上訴,不但指控身敗名裂的林懷遠,還指控他神智不清的親爸。這起陳年舊案被翻出來,予以重審,甚至到後來,蕭白榆都成了這起案件的關健證人,一時為人茶餘飯後的閑談。
這起案件證據充足,結案得很快,林懷遠被處以死刑,藍洛安和蕭印被判無期徒刑,終身監禁,蕭煥因不知情被無罪釋放,林家和蕭家一時牆倒衆人推,門庭冷清。
由于林家土崩瓦解,且如今臭名昭著,處于旋渦中心,出于某種利益考慮,葉宵意和林酥的婚禮被擱置,但林酥身懷有孕,因此,兩人隻好先行領了證,确定了法律上的夫夫關系。
小惟浏覽完新聞,關閉智腦,從沙發上跳下來,悠悠地歎口氣,伸伸懶腰。
關于藍洛安的隐藏劇情完成度已經達到了90%,那麼剩下的10%……
小惟若有所思地拔出通汛,對面接通很快,小惟不想廢話塞暄,單刀直入地說,“我已經成功說服蕭白榆出庭作證,而我的報酬……你不會失諾吧?”
對面沉默幾息,笑着說:“不會,原是我利用在先,也該給秾秾一個真相,但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麼這麼做?秾秾他……大約是不想知道的,他那樣的人,是甯願自己被蒙在鼓裡的。”
“伯伯,你不覺得欺騙自己的行為很愚蠢麼?為什麼要對一直看不起自己,不愛自己的人付出自己的所有期待呢?這是個不太值得的,也沒必要的虧本賣買。”小惟目光淡淡,聲音也淺薄,同霍硯辭相像的灰綠色眸子仿若清淺碧波,慢慢悠悠地瞧着窗外,理所應當地說。
一月将盡,天漸漸地不那麼冷冽,不過天色不算好,厚厚的烏雲密密實實地擠着挨着,不讓一絲金光撒下來,莫名讓人生不出好心情來。
那頭的人溫和地笑笑,很有餘地得不再多說,反而若無其事地開着玩笑,“伯伯?我也沒那麼老……”
小惟不搭他的話頭,反倒是試探性地漫天要價起來,“還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你應該會答應吧?”
“哦……什麼事兒?”
小惟漫不經心地說,“報仇雪恨,大義滅親,這戲場已經散了,你看故人,與他訴訴衷腸……帶上我。”他圓潤的手指抵上落地窗的玻璃,晨起的霧氣還沾着,劃拉幾下,就是道道痕迹。
“……唔,這是我的私事,而且……你為什麼要去見藍洛安,無論從哪方面說,你們沒任何瓜葛。”隐晦的拒絕從他的話裡透出來。
小惟聳聳肩,随意找了個借口,“隻是長長見識,你知道的,我小爸很讨厭他。”他也不是一定非去不可,他隻是好奇一些事情……然而不管如何,小惟基本可以确定,屬于藍洛安的隐藏劇情即将收場。
“抱歉。”
小惟見雲栖實在不願意,也不再勉強,禮貌地告别,便斷了通訊。
〔宿主,您讓雲栖告訴葉秾霍硯辭利用他的事實,真的行嗎?〕
“不破不立,小爸也該清醒清醒,瞧瞧霍硯辭的真正面目,虛情假意,自私自利,全然不是個正直的人,更何況,他太過偏執,骨子裡安放的靈魂仿若摻夾着天大的惡意,就見不得别人好,他無時無刻不高傲自大,面上把自己僞裝得彬彬有禮,讓人覺得他是個周到的人,私下裡還指不定看我小爸呢!”小惟一口氣吐了這麼長一句話,心累地複窩回小沙發上,懶洋洋地攤成一團。
〔宿主,這都是您邪惡的臆想。〕
“你别和我争,霍硯辭那就不是個正常人,别人看到好寶貝一定抱回去收藏,但他一定會砸爛,然後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埋好,讓它不見天日,瞧瞧,多麼陰暗的人哪!”
〔不争就不争,那然後呢?〕
小惟揚揚肥嫩的下巴,“離婚啊……這都不離婚……留着過年麼?霍硯辭多麼地罪惡深重,騙小爸他根本不認識雲栖,利用小爸尋到藍洛安,要不是蕭白榆下手夠快,藍洛安早落他手上了,一計不成,反過來借小爸的手設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當真是不擇手段,豬狗不如。”
〔宿主,您不覺得自己夾帶私貨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