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一一随大流地坐在地上,百無聊賴東張西望,沒成想旁邊卻是個極具熱情的硬漢,自來熟地和他瞎聊。
“嘿!大兄弟,你長得可真白淨,嫩得跟那地裡的新瓜蛋蛋似的,像個Omega,你不介意我捏捏吧?”張千一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憨厚。
葉一一純良地笑笑,拒絕道:“我潔癖有點重,不喜歡别人碰我,實在抱歉。”
張千一按住蠢蠢欲動手,沒心沒肺地說:“咳!這有啥,我養的大黃也不喜歡我碰它的肚子,能理解,能理解。話說你從哪裡來的?”
“異月灣。”
“我去!我去!那你肯定見過厄諾斯喽!他、他可是我的偶像,從暗夜裡走出來的勇士,給異月灣撕開了通往光明的口子,那個如救世主一樣的男人……”張千一滔滔不絕,越說越來勁,以至于開始手舞足蹈。
葉一一剛還覺得這兄弟很實誠,誇人的方式也是那麼的獨特,結果一提到厄諾斯,竟然變得這樣中二,果然人不可貌相。
今日是個好晴日,日光烈得有些紮皮膚,南場上的訓練如火如荼地進行,新生面龐滾落大顆大顆的汗水,砸在地上,瞬間蒸發。
下午六點,訓練結束,新生紛紛湧進食堂。
葉一一卻被陶洋拉着往宿舍的方向走,陶洋一邊走一邊解釋,“我訂了餐,讓放在宿舍樓那邊了。”
葉一一覺得陶洋不甚靠譜,擔擾地說:“宿舍樓那邊沒有門,你忘了?”
陶洋一聽當即裂開了,不可思議地說:“可、可我點的機器人送餐……靠!我為什麼不選無人機,啊啊啊啊……”
“算了,我們先過去吧,看看有什麼辦法。”
西牆旁沿牆栽了一排排枝幹粗壯的茶花樹,花葉并不繁盛,但主幹粗粗,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西牆的牆兩米多高,抹得極為光滑,很難爬得上去,更别提翻過去。
陶洋提議他回宿舍搬把椅子。
葉一一想,真是原始的好方法。
等陶洋一離開,葉一一蹲地上等一會兒,便有些不耐地開始爬牆,踩着茶花樹的枝幹,軟手軟腳地爬到了牆下,擡眼便瞧見了送餐的機器人,剛想轉身試着下去,隻見機器人以極快的速度溜之大吉,徒留葉一一在牆頭淩亂。
本來訓練一天,費盡力氣爬到牆頭已經很是不容易了,誰知食物跑路了,葉一一氣得想咬人。
看一眼落日的餘晖,葉一一憤憤不平地探探腳,準備下牆頭。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者,上樹容易下樹難,在爬牆這一領域想來是相通的。
好一會兒,葉一一爬在牆頭紋絲不動,他的腦子裡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跳下去肯定會骨折,那得多疼呐,還是以這麼丢臉的方式,标題他都想好了。
驚!某高校新生訓練期間為取外賣競摔下牆頭……
太丢人了……
而且有些事情令他震驚,剛剛爬上來時,不覺得茶花樹離他多遠,怎麼下牆頭的時候,他的腳怎麼都勾不到呢?簡直是見了鬼。
葉一一伸出腳扭着腦袋繼續勾,良久,他決定捂住臉縮在牆頭等陶洋帶椅子來。
“一一,下來。”
葉一一下意識伸出腳,蹬了幾下,“怕,不要下去。”
說完才意識到什麼,他的心髒亢奮起來,焦躁不安,似乎不再屬于他,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一個勁兒地催促他睜開眼睛。
這樣陌生又這樣熟悉的聲音,是他還是不是他,若是他,他該怎麼辦,若不是他,他該怎麼辦。
糾結之間,他還是松開手,睜開眼小心翼翼地望了過去。
那雙灰綠的的眼睛還是那麼讓人難以忘卻,他跟霍硯辭是那麼地相像,又添了幾分葉秾的昳麗,五官更加濃墨重彩,黑發微卷,襯着落日的霞光,美成了一幅畫卷。
他長得更高更壯實,既有幾分少年人的單薄,又有幾分青年人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