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一個澡洗了兩個小時。
幸好不是普通的動物,否則它會死在湖裡。
直到它幹透了,伊絲才邁着小短腿向它撲過來,把腦袋埋進它的毛裡,深吸一口氣,“洗香香。”
剛才還發誓永遠不要理伊絲的幻獸,像是受了蠱惑似的,暈乎乎的,“你喜歡就好。”
從此以後,幻獸無論幹什麼,回到伊絲身邊的時候總是很幹淨。
它可不想再洗兩個小時的澡了。
好吧,說實話,他就是喜歡被伊絲抱着。
陽光明媚,晴空萬裡。
距離伊絲撿回藤蔓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以來,藤蔓毫無動靜,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可伊絲還是雷打不動地給他澆水,陪它玩耍。
“為什麼不動?”伊絲低頭看着土裡毫無動靜的藤蔓有些迷茫,其他種下的種子早已發芽,可偏偏就是這個……
幻獸正巧聽見了,停下腳步,“都說了它是死的,養不活。”
“能活。”也不知道為什麼,伊絲對于這件事出奇的執拗,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的望着手上的藤蔓。
“它的生機已經消失殆盡,再也沒可能蘇醒了。”幻獸很是直白地說出自己心裡所想,“這和死了沒有區别呀。”
伊絲卻跟聽不懂似的,“不死,我的。”
幻獸也不知如何勸阻,但是如果這個藤蔓最終沒有活過來怎麼辦,伊絲花了這麼大的功夫,豈不是要傷心死了。
“你的,你的,都是你的。”幻獸目光落在藤蔓上,歎了一口氣。
夜深人靜,天空中稀疏地點綴着幾顆星星。
伊絲在樹洞裡睡覺,培養藤蔓的花盆就在門口,距離幻獸一步之遙。
它打算來個偷梁換柱裡面換太子。
它腳步輕悄悄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鑽進了樹洞,并把花盆裡的藤蔓挖了出來。
“換一個。”它把小綠無情地揣在懷裡,準備到時候扔了。
又把手上拿的剛出生的小藤蔓埋進了土裡,嘴裡喃喃道:“顔色一樣,長度也差不多,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這是時伊絲翻了個身,眼皮微動,好似要被驚醒了。
它身體僵在原地,小心翼翼往過撇了一眼,松一口氣,還好沒醒。
正當它準備偷偷走的時候,伊絲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坐在床上,聽着惺忪的眼睛,迷蒙地望着她,“小白。”
這下它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它僵硬地轉過身,渾身的毛發炸起來,像是被靜電了般,語無倫次道:“伊絲,你好啊。”
伊絲可愛地歪着腦袋,“小白,害怕。”
這可替它找好了理由,是他原本空白的腦袋,一瞬間清醒起來,順着她的話道:“沒錯,外面太黑,我害怕。”
這漏洞百出的謊言本來很容易被拆穿,但伊絲還小,又聽不出他語氣裡的心虛,還以為他真的害怕。
大方地把自己的床分它一半,眼裡好像閃爍着星星,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一起。”
幻獸一怔,他的良心突然有點痛。
正當他走過來的時候,伊絲像是想到了什麼,繃着小臉,“不動。”
幻獸還以為他發現了什麼,身體緊繃一動不動的讓他打量。
“髒。”随着這一個字的落下,幻獸心落回原處。
它快速地跑出去,沖在湖邊洗了個澡,又飛快的返回。
全身濕漉漉的,它抖了抖渾身的毛,水花四濺。
這下伊絲才眉開眼笑,“晾晾。”
“好。”一向在外兇殘威猛的幻獸,如今竟乖乖地任一個小家夥擺弄,說出去讓人大跌眼鏡。
好不容易曬幹了,它的毛發蓬松起來,軟綿綿的像雲朵一般柔軟,伊絲拍了拍自己的床,“過來。”
伊絲撲了它一個滿懷,用腦袋地蹭了蹭,聲音聽起來像撒嬌,“小白,睡覺。”
幻獸從來沒有與任何一個東西如此親密,如果他是人形的話,臉恐怕紅的都要冒煙了。
它的腦子很亂,連藏在身上的藤蔓動了動,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