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遙苦澀地笑了一下:“是我唐突了,還在底座刻上那樣的字,忘記殿下不喜我喚你夫君了。若是方便的話,請殿下将木雕給我一下,我将那兩字去掉。”
“不用。”裴寂沉聲道,“你想如何稱呼本王,是你的自由。”
宋北遙眸中忽然浮出一抹欣喜:“殿下意思是,我能喚你夫君?”
直到此刻,裴寂才像在宋北遙身上看到一絲以往的模樣。
他面上沒有過多表情:“隻是一個稱呼罷了。”
宋北遙像是瞬間被巨大的喜悅包裹,開心地原地蹦了一下,很快又重重咳出聲,身體直往一旁倒下。
裴寂兩步上前,将他扶住。宋北遙的頭頓時抵在裴寂脖間,他的呼吸急而喘,每一下都噴灑在裴寂脖頸之上。
裴寂的喉結上下滾了一遭,将人打橫抱起,冷漠道:“身子不好就不要硬撐。”
宋北遙虛弱地扯住裴寂領口,唇抵在他耳邊道:“夫君,那個木雕我刻了整整四個時辰,所以才會那般晚回府。”
他的嗓音軟而柔,頗有幾分撒嬌的意味,“手指都被劃破了幾道口子,夫君可喜歡?”
淡淡的藥香混着血腥味、還有一股不知名的香味鑽進鼻腔,耳邊微弱的呼吸一下接一下。
半晌,裴寂嗓音有一絲喑啞道:“嗯,喜歡。”
懷裡的人沒了動靜,他低下頭,見少年不知何時睡着了,頭枕在他肩旁,青絲散開。那雙素來妖孽的眸子緊緊閉着,整個人看起來乖巧許多,就連眼尾的淚痣瞧着都有些楚楚可人。
裴寂收回視線,将人抱出書房,入了主屋放到床上後,他目光在宋北遙身上停留片刻,轉身離開煙暖閣。
外面依舊在下雪,裴寂一路無言,在太子府的雪道上走着,卻不進屋。
曲岚跟在主子身後,輕聲詢問:“殿下這般,可是出了什麼事?”
“曲岚,本王先前差你去調查宋北遙,你調查得如何了?”裴寂道。
“回殿下,召國宮廷畫師給的畫像已經到了。”
裴寂腳步一停:“如何?”
曲岚回道:“屬下看過,畫像上的召國四皇子确實是側君無疑。畫像目前還在屬下那裡,屬下這就拿給殿下。”
“不必了。”裴寂繼續往前走,“先放你那處吧。”
“是。”曲岚有些猶豫道,“殿下,探子還彙報了一事……”
“何事?”
“說是,四皇子自幼體弱多病,七歲時曾被送出宮,具體在宮外做了什麼不知,似乎到十五歲才回宮,回宮後身體就變好了。屬下以為,側君如今這般病弱之軀,許是舊疾複發。”
裴寂略微颔首:“知道了,繼續派人打聽,他在宮外都發生了什麼。”
“是,殿下。”
……
裴寂離開後,宋北遙緩緩睜開眼,左下角的數字變為-184。
“宿主,我好像開始理解你說的放長線釣大魚是什麼意思了。現在看起來,确實蹭氣運快了點。”系統的語氣不像先前那般奔潰。
宋北遙趴在床上,腦袋擱在手臂上,閉上眼睛懶洋洋道:“這才哪兒跟哪兒。”
他身上傷勢未愈,新疾加舊病,今晚屬實演得有些累了。方才在書房裡被裴寂抱着,他都差點睡着了。
“我現在越來越期待你的崛起了!”系統興緻勃勃道,“你不會最後真的要和裴寂那啥吧?”
“哪啥,上床啊?”宋北遙挑了下眉,“如果情況需要,不是不能接受。”
系統小聲道:“宿主,你要知道,我這裡檢測出來裴寂都已經很強了,實際情況更是……你不怕到時候真被他,上啊。”
宋北遙笑了:“你不是也說了,得氣運值正100才能跟他上床。到時候我身體康複,說不定能壓他呢。”
系統:“………”
“實在壓不過我也能跑啊,兩條腿長着幹嘛的。”宋北遙聲音滿是倦意,“不說了,這都是以後的事兒了……”
宋北遙這一夜睡得很沉。他夢到自己剛出道那會兒,沒名氣沒後台,隻有臉和身材,不少資本想潛.規則他,都被他拒絕了。
最狠的那次,他把在廁所摸他屁股的男投資方打斷了幾根肋骨,差點被抓進去,後來是那個人救了他。
他欠那個人的,怕是幾輩子都還不清……
醒來時,眼前一片朦胧,一時間分不清夢中還是現實。
“天呐,宋北遙,你這是哭了?”耳邊是淩風的聲音,宋北遙摸了下眼睛,掌心确實是濡濕的。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正常流過淚了。即便情緒有積壓,幾場哭戲一拍,也能釋放掉。
床前,淩風一臉稀罕盯着他:“你睡個覺都能哭,夢到什麼了?”
宋北遙不習慣自己這副失控的模樣被人看到,将頭轉向床内側,他對淩風道:“你先出去吧,淩風。”
“切,好吧。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明日是裴寂生辰,方才有侍衛來通知,讓你明晚去膳廳用晚膳。”淩風道。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