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能來看看你麼?”白澤邊說話邊走進來,看到桌上一筷子沒動的菜,皺了眉頭問道:“沒胃口麼?”
阿塗點點頭:“嗯,這幾天一直在想崔楠那個銀刀,上面的花紋我後來仔細想過,确實和酒館老媪的銀瓶十分相似。”
白澤:“我還以為你是為了風林隐吃不下飯呢。”
被說中心事的阿塗一臉心虛:“額,也不至于......”
白澤也不糾結于這個問題,徑直走到窗邊的榻上,坐了過去。見狀阿塗便也跟了過去,坐在了他對面。
兩人隔着窗子看外面的小院,院裡雪松葳蕤,樹下不知名的白色鳥兒正惬意地踱步。看着那棵雪松,阿塗不由地想起之前阿莬說的話,“誰人不知阿塗姐姐住的院子是二公子送的,二公子為了棵阿塗姐姐喜歡的雪松都能一擲萬金。有如此心意,你住的園子才是南川頂頂好的園子呢!”
阿塗:“師兄,那棵樹很貴麼?”
白澤:“為何想起這個?”
阿塗:“之前陳二小姐說這棵雪松價值萬金,我想着要是真的值這麼多錢,我哪天缺錢了還可以把它挖出來賣了。”
白澤白了她一眼:“你敢賣它,我就先把你賣了。”
阿塗:“師兄,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哪裡值萬金啊?還是賣樹好賣!”
白澤:“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白澤面上這麼說着,心裡想的卻是:“你的價值又豈是萬金可比的?”
兩人閑話了一陣兒,白澤說起了正事,他邊擡手倒茶邊開口說道:“近日有一件事你或許感興趣?”
阿塗: “何事?”
白澤推過來一杯泡好的茶,然後說道: “風影多方打聽,得知一年之前,崔楠也去過益州,當時随他同行的是崔府的二管家。”
阿塗:“一年前崔楠去過益州?
白澤:“沒錯兒。”
阿塗左手拿着茶杯,右手無意識地在桌上畫着圈圈,口中說道:“那很有可能崔楠的銀刀是來自阿筠,隻是不知道他是在阿筠遇害後從别人手裡得到的銀刀,還是,他本就是當時那個施暴之人......”
她說完自己的猜測,注意到白澤的神色變得古怪了起來。
阿塗:“師兄,是有什麼問題麼?”
白澤:“有一事你有所不知,崔氏家風嚴謹,崔楠身為崔司馬長子,因為家規森嚴,甚至沒有納妾。且他同其妻伉俪情深,在南川也算是一段佳話。這樣的人,你說他對一女子施暴,實在是得有些匪夷所思。”
“原來如此”,阿塗恍然,所以之前在自己問崔楠府中姬妾是否有苗女時,崔楠才會覺得受了侮辱,對自己冷眼以待。
白澤提醒道:“阿塗,那崔楠極好面子,且他又是崔司馬的長子,我們一旦動了他,如果結果證實不是他,那你和我都會陷入被動。”
崔大司馬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且他又與白澤不睦已久,如果讓他抓到把柄,白澤也少不得要脫層皮。
阿塗神色慎重地點頭:“我明白,所以我想從他身邊之人入口,你剛才說益州之行事崔府的二管家陪同他去的?”
白澤:“嗯,這個崔府二管家便是我要與你說的第二件事了。他是個家生子,因為辦事牢靠很得向夫人器重。但是他自益州歸來後沒多久便消失了。旁人問起,崔府裡也隻說他是外出幫主子辦事了。可是近日南川城郊外一處破廟被雷劈了,官府派人拆除時挖出了一具死屍。經走訪後确認死者正是崔氏的二管家。”
阿塗:“不是很得器重麼?那怎麼會被埋在破廟?”
白澤:“這正是詭異之處,以崔氏管家的身份,絕不至于辦不起喪事。而且崔管家在他住的那片也算是個人物,但是他離世卻無任何人知曉。甚至鄰居也都以為他是外出替主子辦差了。官府覺得事有蹊跷,便派人四處查探。很快就有人舉告說是他家娘子與他人有染,謀害了親夫。可是無影去打聽過,鄰居都說他娘子十分賢惠,平日裡也都是深居簡出,并不像有奸夫的樣子。”
阿塗雙手捧着茶杯,慢慢地說道:“你的意思是,崔氏的管家被人謀害,嫌疑人是他娘子,但是他娘子看起來又并無動機?”
白澤:“嗯。”
阿塗來回摩挲着茶杯,低頭思索,烏黑的長發垂落到了幾案上,白澤看着桌上的發絲,忍不住想去拾起來。
正當他猶豫之時,阿塗忽然擡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白澤:“師兄,想不想去街上走走?”
白澤眯了眯眼,語帶揶揄:“你是想讓我陪你去那個管家家裡看看吧。”
阿塗:“嗯嗯,還是師兄最了解我。”
這話說的白澤還是很受用的,隻是面上還不忘調侃道: “幸好你是個女郎,不然天天如此甜言蜜語,不知要禍害多少女郎。”
阿塗:“是個女郎,也可以禍害郎君呀?”
見她又開始說離經叛道之語,白澤徑直起身走了出去。
回頭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阿塗,說道:“傻愣着幹嘛?還不快跟上。”
阿塗:“嗯,師兄,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