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依舊笑呵呵地說道:“倒也沒什麼,見到北鬥九星之人,意寓長壽,我們的小阿塗看來要長命百歲了。”
知道對她無礙後,小郎君立刻放心了,面上卻忍不住毒舌道:“長命百歲?那将來阿塗豈不是要長到很老了?雞皮鶴發,嘶哈~嘶,想想就好可怕......”
阿塗也不甘示弱,“你才要長到很老呢?!最好老到牙都掉光了,再也吃不了炙肉,隻能喝湯,哼!”
見兩個孩子還在鬥嘴,老人平淡地說道:“你們都别胡說了,能長命百歲,不知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呢,不可拿此事開玩笑。”
阿塗看着老人,忽然福靈心至,開口道:“要不然我把我的壽命分給外祖父一些吧,這樣外祖父也能長命百歲了。”
小郎君瞪圓了眼睛,這丫頭,真是不放過一切可以拍馬屁的機會啊!
老人聽到小女郎的話,被逗得哈哈大笑,笑了好半天才止住。
“外祖父長命百歲也無甚用處,如果有一天,你真有機會和神明讨價還價,還是把你的壽命用在更重要之人之事上吧。”他說話之時正擡頭看着浩瀚的星辰,讓人看不清他此刻在想着什麼。
“更重要之事麼?......”
睡夢中的阿塗猛然驚醒。
“碧桃,你怎麼不叫我,我今日定是要晚了。”她邊穿衣邊和等在一旁的碧桃抱怨着。
碧桃先幫她整理好了衣裙,之後才幽幽說道:“大約半個時辰之前,有人說的是,别吵,讓我再睡會兒。”
阿塗伸手摸了摸額角,不好意思問道:“你說的那人不是我吧?”
女郎因這貪睡的毛病不知道爽約過他人多少次了,每次還都怪自己沒叫醒她,碧桃也不慣着她,直言道:“抱歉,正是女郎。”
阿塗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說道:“好碧桃,不說這些了,快幫我挽發吧,不然我得被阿莬抱怨死了。”
碧桃手巧,在與她說話間便已挽好了頭發,随手拿了一支金烏簪給她簪上了。自上次阿塗把二公子送的簪子弄丢之後,二公子便讓人送來了一匣子各個樣式金烏簪,說是讓她随便丢。女郎的首飾不多,碧桃便挑了幾支放在了梳妝匣子裡,今日正好就用上了。
很快阿塗便裝扮完畢了,見她直接便要出門,碧桃趕忙攔住:“女郎現在過去,離到用餐還有幾個時辰呢。女郎要不先吃點東西再去吧?”
阿塗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今日已然晚了,就不耽誤時間了。大不了,我去阿莬那裡吃些點心便是。”
沒成想,等阿塗主仆趕到陳府大門時,卻被攔下了。
碧桃對着陳府門房說道:“我家女郎是府上陳莬女郎的摯友,今日是特來為其恭賀生辰的,還望幫忙通報。”
陳府門房眯了眯眼說道:“抱歉,今日府上客人多,我家夫人說了,沒有請帖的一概不允進入,女郎請回吧。”
碧桃懵了,陳莬女郎沒給她們請帖啊。她硬着頭皮說道:“你家女郎定是忘記給我家女郎請帖了,能否辛苦小哥跑一趟,陳莬女郎聽說我們女郎來了,必然欣喜。”
門房見她沒有請帖還糾纏不休,也逐漸不耐煩了,“你也莫要為難與我們。今日無論是誰沒有請帖都不能進。”
這邊兩人争執了幾句。那邊阿塗見碧桃未歸,便也下車來詢問,正好聽到門房這話,不由地皺了皺眉。
門房沒想到下來的女郎竟然有些眼熟,心念一轉正準備放行,忽然陳府管家走了出來,門房趕忙向管家見禮,“大管家。”
大管家闆着臉色訓斥道:“嗯,這是發生了何事?在此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門房見管家臉色古怪,趕忙撇清幹系:“回大管家,這女郎說是阿莬女郎摯友,可又沒帶請帖,我等不敢放行。她這婢女便在此處糾纏于我......”
見門房如此說,碧桃氣得直接紅了臉,“你這小厮,怎麼平白污蔑他人,我們何時糾纏與你了?”
大管家上下打量了阿塗和碧桃一眼,不陰不陽地問道:“恕我眼拙,請問女郎出自哪個世家?”
阿塗平靜地答道:“我非出自世家,還請管家幫忙禀告,就說阿塗來見。”
大管家斜睨了阿塗一眼,嫌棄地說道:“在下不曾聽聞女郎有寒門摯友。今日我府上有貴客,你們沒有請帖便不能進。還請速速離開,不然休怪在下不顧女郎臉面。”
說完也不再理她,快步朝着剛停好的一輛馬車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