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塗搖了搖頭:“想要用此巫術控制人心也沒那麼容易。被施術之人需要是至陰之日至陰之時出生的至陰之命才可以。所以即便是巫術盛行的三苗,此術也很少見到。想不到,中原之中竟然有人可以操縱此術。”
白澤聽完解釋,稍微放下心來。略微思忖片刻,他繼續說道:“對方如此煞費苦心,想必與兄長被人下毒之事逃不了幹系。隻是恐怕那個宮婢自己都不知曉怎麼回事,背後之人恐不好查。”
阿塗點點頭,“此術需要借助蠱蟲才可完成,我或可引出被施術之人體内的蠱蟲,被引出的蠱蟲為了尋找母蠱,應會給我們指出些線索。”
宮内牢,看到進來的二公子和跟在他身後的阿塗,李秉銳和齊金林趕緊起身見禮,“見過二公子。”
白澤:“免禮吧。”
阿塗也和兩位大人行禮:“阿塗見過兩位大人。”
那日阿塗暈倒時,李秉銳正好在殿外,他守衛王宮十餘年,幾乎是看着二公子長大的,那還是他第一次在二公子臉上看到“緊張”的神色。對于那個救了王上,還能讓上将軍白澤緊張的女郎,他們這些下屬敬畏之餘也多了些親近。
見她行禮,李秉銳趕忙回禮。
齊金林看到阿塗也出現在宮内牢,驚訝問道:“女郎?你也在宮中?”
阿塗點點頭:“是。”
李秉銳見齊金林和阿塗熟稔的模樣,不由地心裡一動。
齊金林這些年名聲不顯,雖然在崔氏一案中,同僚們對他有所改觀,但是卻從未覺得他是二公子一黨。
可萬萬沒想到,這個廷尉老頭居然和阿塗女郎如此熟稔?而且不管是崔氏的案子還是此次宮内的案子,二公子都交給了廷尉府。難道,二公子要開始重用這位廷尉大人了?
想到此處,李秉銳不由地重新打量了一下正在前面審問的小老頭,心中頗為感慨,“想不到人的際遇真是說變就變。誰能想到眼前這個被喊牆頭草的老頭,也遇到了他的伯樂了呢?不管這個伯樂是“他”還是“她”吧?!”
按照阿塗的囑咐,白澤屏退了所有人,昏暗的問詢室内隻留下了阿塗與香菲。
阿塗走到香菲面前,輕聲說道:“引出蠱蟲可能會痛,可是如果不引出的話,你命也保不住了。所以一會兒,辛苦姐姐忍着點兒了。”
香菲仍舊渾然不覺:“是。”
阿塗說完便解下了腰間懸挂着的三角銀鈴。平常走路時一點兒聲音沒有的銀鈴,此時随着阿塗的拍打,發出一陣悅耳的鈴聲。
她右手拿着銀鈴,左手輕輕敲打着,随着鈴音有節奏地響起,她也開始圍着宮婢起舞。纖長的身姿快速地舞動,在燭火的映照下,似鬼似神。
本來懵懂地香菲,此時好似十分地懼怕,她雙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本來俏白的臉生生地憋成了紅紫色。
“啊啊啊啊啊”随着一連串恐怖的叫聲傳出,一灘血也随之被她吐了出來,吐血後香菲立刻昏死過去。
阿塗停了下來,低頭看見那攤血中的蠕動着一條寸長的紅色蟲子。
此時白澤,齊金林等人也走了進來。
白澤看着地上的蟲子,滿臉的厭惡,“就是這個蟲子麼?”
阿塗點點頭:“是。”
齊金林一臉不解地看着阿塗問道:“女郎,這個是?”
“宮婢是被巫術控制才會行為異常,控制宮婢的便是這個蠱蟲,它們有個習性,脫離人的身體後會尋找母蠱。你們一會兒跟上它,或可得到一些線索。”
聽着阿塗的解釋,李秉銳瞪圓了眼睛,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一個蟲子可以控制宮婢?還讓他們跟着蟲子找線索?這女郎怕不是是個傻的吧?
齊金林卻是一臉鄭重,他之前是詳細了解過益州投毒案的。對于蠱蟲之事多少比李秉銳了解得多些。聽到可能有線索,他立刻點頭應道:“是,我今晚就在此守着它,一旦它動了,立刻跟上它。”
李秉銳聽到他的話,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心中暗道:“這老頭就是這麼哄那個女郎的麼?不愧是牆頭草啊!這實在是,實在是臉皮太厚了一點兒......”
阿塗搖了搖頭:“這倒也不必守着,我讓它現在就出發吧。”
李秉銳趕緊伸手捂住眼睛,生怕他們真得掉出來。今日這是怎麼了?先是宮女神神道道的,然後便是這一老一小的兩人在這兒說什麼胡話呐?
他望向二公子,希望他能止住他們的胡言亂語。可是讓他失望的是,二公子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難道自己現在是在做夢?李秉銳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可還沒等他掐完他就看到阿塗輕輕搖動了銀鈴,鈴音似乎從遠處傳來一般,聽得人心裡發緊。正當他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之時,便看到那隻長相惡心的蟲子,瘋狂地朝外面逃竄出去。
“大人,還愣着幹嘛?趕緊追啊?!”齊金林說完便率先跑了出去,他此時可不像個老頭子,跑得比年輕人都快。當然他臨走也沒忘了喊上李秉銳。
李秉銳現在感覺自己的腦袋徹底麻了,他跟着齊金林大步往前跑着,追着地上那隻,“蟲子”!
齊金林着急地在一旁大喊道:“大人,你小步一點兒,别踩死了它!”
李秉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