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市雖然管得不嚴，畢竟還在離晉境内，總歸要賣官府一些面子。為了能安生地做買賣，對于上面的命令，他們一般還是會遵守的。

阿塗看了白澤一眼，心裡都是一個共同的念頭：半月前正好是他們來到離晉的時間。

白澤上前一步，問道：“之前可知誰能賣這個？”

“這個也不讓說。” 老闆搖了搖頭。

在無影又遞上一錠銀子後，老闆才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咽了咽口水說道：“你們可先千萬别說是我說的啊？”

見白澤點頭應允後，他才伸手拿過銀子，塞進袖口後才說道：“你們去找一個叫胡老的人，之前都是他經手的。如果現在還有人能幹這個，也就他了。”

見再也問不出有用信息，幾人便打聽着來到山谷角落的一個攤位，此處正是胡老的攤位。

嚴格來說，這也不是個攤位。山上一塊巨石往外突出，這裡就形成了個天然的山洞。不像其他的攤位至少還有個桌子，這個攤位僅在角落放了個看不出顔色的幡，一個豁了口的破碗被直接扣在他面前的一個大石頭上。

胡老的頭發看着像是從未洗過一樣，灰撲撲相互糾結着的頭發絲遮住了髒兮兮的面容，讓人看不出他的年紀。他身上穿着的破舊深衣，已經漏了不少洞。無影忍不住想，會不會他一動這衣服就直接碎成渣了。

白澤等人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把手伸進衣服破洞裡，搓着身上的泥，嘴裡哼哼着不知名的小調。

“是胡老麼？”這次無影也不廢話，直接拿了一錠銀子拿在手上，“我家主子想辦幾張路引，煩胡老幫忙。”

老人擡了眼，見是陌生人并不接銀子，隻便随口打發，沙啞地嗓子說道：“沒有喽，早沒有喽，快走吧。”

“我怎麼聽說，最近還有人在你這裡辦？.........诶？你這老頭，怎麼不理人?”

任無影如何說，胡老都是閉着眼再不發一言。

幾人沒辦法，隻得先離開。臨走時無影的劍尾不小心碰到了胡老的幡。

無影道歉扶正後，便準備轉身離開。走了幾步，阿塗回頭又看了眼，隻見剛才坐在地上的胡老居然利落地直起身，把幡挪了挪位置扶正後，才又坐了下來。

他剛坐好，便見前面站了一個人。擡頭見還是剛才那幾個人，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是說了沒了，都沒了，快走吧。”

阿塗站着低頭看着坐着的胡老，朗聲贊道：“煞位坎北，沒想到胡老居然擅長奇門八卦，剛才真是失禮了。”

胡老眼裡閃過一絲光芒，語氣中也多了點興趣，“呵呵，女郎也不錯，居然能認出八卦陣。”他在這裡好幾年了，從未有人認出來過，這女郎年紀看着很輕，居然一眼認出了，真是有趣，有趣啊！

阿塗恭敬地解釋道：“剛才也不敢肯定，以為是巧合。剛見您在位置移了之後立刻複位的舉動，才敢确定。擺陣之人最不喜陣位不準。這是八卦中最入門的擋煞陣，主要為了防止仇家追殺，看來胡老有不想見之人？！”

“哈哈，是啊，我有太多不想見的人了。”胡老笑得有些悲涼。

阿塗點頭，“那小女可幫一忙。胡老的八卦陣我或可再精進下。”

她本想和胡老做場交易，用來換路引的線索。卻沒想到，胡老聽完直接拒絕了，他搖頭說道：“我老了，沒幾日活頭了，這些本也不重要了。”

看到阿塗垮下去的小臉，胡老又笑道：“有生之年能看到還有小友熱衷此道，小老甚是欣慰。女郎有何事，但說無妨。”

見胡老終于松口，無影忙拿出幾個路引，恭敬地問道：“這幾人的路引可是你幫忙辦的？”

胡老拿到眼前，靠着谷底的微光，辨認了半天才道：“這不是通過我辦的。”

見幾人一臉的失望，他又解釋道：“不過，這些不是正常的路引，确實是通過特殊手段辦的路引。“

阿塗：“哦？胡老如何得知？”

“特殊渠道辦的路引，都有特殊的标記。比方我熟知的幾個簽章人，都習慣在人名下面多點那麼一個點兒。”

白澤接過路引一看，果然見到在人名下方都有一個不顯眼的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墨汁濺上去的。

眼睛眯了眯，白澤問道：“胡老，可否告知還有何人可以私下辦下來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