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等人追着聲音也趕緊來了三樓。
三樓最中間的一個屋子,隻見一個身着紫粉色阮羅的女子躺在地上。面容青紫,大張着嘴巴,舌頭吐在外面。雙手半握拳握在脖子處,仿佛要拽開什麼,脖子上一圈紫黑色的淤痕。
無影上前探了探鼻息,沖白澤等人搖了搖頭,人已經死了。
此刻阿塗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醒了酒。
風林隐跟在身後,此時也顧不得責備阿塗胡鬧。青箫閣算是風林家族内的産業,此刻死了人,他也不能不管。轉身吩咐衛斐立刻讓人封鎖了青箫閣進出。
然後讓人把癱軟在地上的小二扶起來問話。
衛斐問道:“發生了何事?”
小二被吓得腿軟着站得搖搖晃晃的,風林隐便吩咐讓他坐下說。
緩了好半天,小二指着白澤說道:“今日隻有這位郎君點了婉靈姐姐,因着并無其他客人,我叫了幾次,婉靈姑娘都沒答應,我以為她是故意拿喬,就也故意晾着她。
後來郎君又催,我怕惹得公子不悅,剛叫了她幾次,但是一直都沒人應。我怕出事,便讓幾位哥哥一塊幫忙撞開了門,進來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了。”
風林隐看了白澤一眼,譏諷道:“帶着女郎來逛青樓狎妓,白二公子還真是浪蕩。”
白澤冷冷地回了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并不說話。
衛斐一反往日的嬉皮笑臉,對着手下正色吩咐道:“去挨個問下,今晚最晚見到婉靈姑娘的是誰,是幾時見到的。”
然後又問小二:“今晚可有人進出這個屋子?”
小二搖了搖頭,“應該沒有吧,婉靈姐姐不喜熱鬧,平時沒客的時候一般都是自己待着。”
風林隐的手下此刻也回來回禀了:“整晚婉靈都待在自己房間,并沒出來。最後見到她的人是樓媪,見她不舒服,樓媪還将客人給的一盒子點心賞給了她。”
“把樓媪帶來。”風林隐立刻吩咐道,然後又伸手指着左右的房間問:“把左右所住之人都喊出來。”
很快相鄰屋的房門都被下人敲響了。
因為客人正在和美人溫柔旖旎,忽然被叫出有些不悅,剛要發作,看到屋内坐着風林家主,又瞥了眼地上的躺着的樂姬,立刻吓得不敢作聲了。
衛斐上前一步問道:“你們幾人今晚可見到有人出入婉靈的屋子了麼?”
幾人都搖了搖頭。
衛斐:“可聽到什麼響動沒有?”
美人又搖了搖頭,怕對方覺得敷衍,又趕緊補充道:“沒有,沒有,她一貫孤僻安靜得很,今晚也一樣,沒什麼動靜。”
見沒有什麼線索,風林隐示意衛斐讓衆人下去。
樓下公子漾也跑了上來,今日他和友人在此尋歡,沒想到遇到這種事。此刻興緻沒了,也不想在此繼續逗留。聽說風林隐在此,忙上來求便利。
這個向府未來的家主,一直不務正業,以前風林隐也曾隐晦地提醒過他幾次,他每次都玩笑敷衍而過。現在風林家與向府也沒了那層姻親關系,他更沒了提醒的立場。便也隻得随他,畢竟他也不再是那個年幼的孩子了。
“隐兄,你跟屬下說說放我回去吧。再晚點,我爹定會知道我來了此處,他會打死我的!”公子漾使出自己一哭二鬧三耍賴的招數,上來就抱住風林隐,搖晃着他的胳膊。
風林隐被他煩得不行,便讓人放行了。反正他若真的想走,同為世家自己也不好攔他。
公子漾帶着下人走後,屋子安靜下來,屋内隻剩風林隐,白澤,阿塗,衛斐四人。
阿塗探查過,婉靈是死于窒息,也就是脖子上的勒痕造成的。屋門是從内反鎖的,外人并無法進入。如果說自殺,至少也會剩下白绫麻繩腳凳之類的物品,可是現場什麼都沒有。
阿塗遲疑地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屋内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幾人細細聞了,果然在熏香之外,屋内還有一些腥臭之味。
阿塗覺得味道很是熟悉,但是一時又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聞到過。
排查到了後半夜,并沒有什麼收獲。青箫閣到底做生意的,不能長久留人,讓官府登記了客人姓名便讓人都歸家了。
見阿塗要走,風林隐趕忙抓住她的胳膊說道:“阿塗,我送你。”
白澤直接拒絕:“不必,阿塗與我同歸家,與你并不順路。”
今日剛有眉目,人便被殺了,白澤很是惱火。看到風林隐還在眼前晃便更覺煩躁。
知道師兄心情不好,阿塗也不好說什麼。隻把風林隐拉到一邊解釋道:“今日有事,現在不太方便,我回頭與你細說,好麼?”
說完她便登上了白澤的馬車離去了。
風林隐看着馬車離去的飛起的塵土,自嘲的笑笑:他的阿塗似乎從不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