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阿塗的話,白澤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那個溫媪便是毒殺婉靈和下毒還王上的人。”阿塗簡明扼要的把之前查到的情況和今日所查到的都告知了他。
白澤臉色愈發冰寒,冷聲喝道:“來人,給我把這個溫媪找出來,我要讓她也嘗嘗這蛇窟的滋味。”在他來之時便已經命人封鎖了莊子,此時甕中捉鼈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找到。說完他便幹脆利落地抱起阿塗一躍離開了坑底。
阿塗本以為到了上面他會便會将她放下,沒想到他竟然一點兒這個意思都沒有,抱着她就往山下走。
阿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師兄,我可以自己走的。”
月亮此時被一大片烏雲遮住了,京墨舉着火把走在幾步之外。借着微弱的火光白澤低頭看她,她的頭此時正靠在他的胸前,眼睛濕漉漉地望向他,如雲的墨發穿過他的指尖鋪散在他身前,微風吹過發絲飛舞。白澤隻覺得胸前那縷發絲似乎穿透了他的胸膛,深入了心髒,讓人心癢難耐。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着她,眼中湧動的情意讓阿塗心驚。相處這麼久,她不是沒想過白澤可能對自己有意,可是經過風林隐她實在是不願再陷入男女之情。即便表面上她裝得再無所謂,可是當夜深之時,回憶起兩人之前的往事,那種深入骨髓的痛,她實在是不想再經曆一次。
更何況那人是白澤,她仰慕的,誓言要守護的兄長一般人。
看着阿塗緊張的表情,白澤帶着嘲諷的意味說道:“阿塗,你在怕什麼?”這話不僅是問她,也是問自己:自己到底是在怕什麼?為何那句話就那麼難說出口。
阿塗閉了閉眼,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的顫動,她玩笑一般說道:“大約是怕你那個不曾謀面的未婚妻誤會吧。”
白澤曾與她說過他有個未曾謀面的未婚妻,雖然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托詞。可是阿塗覺得他說的是真的,他提起那個女郎之時總是一臉的溫情。想到這個,她心裡忽然有些失落,似乎心裡空了一塊。
白澤笑了下說道:“放心,她不會。”說完便繼續擡腿往山下走
阿塗不解問道:“你不是還沒找到她麼?怎知她不會?”
白澤聲音寒涼:“因為她有心悅之人,那人并不是我。”
阿塗有些傻眼:“啊?”
白澤抿緊了嘴唇,不想再理她。
阿塗沒想到随便一句話便把話題引到了這兒,不禁有些尴尬。
黑暗中的山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阿塗靠在白澤的胸前,視力受限後隻覺得自己的聽力異常地靈敏。白澤的心跳聲,呼吸聲悄悄鑽入了她的耳朵,讓她的臉都燒了起來。她的手無處安放,隻好無措地摟緊他的胳膊,肌膚接觸之處,溫熱柔軟的觸感,讓兩人呼吸都亂了起來。
阿塗隻覺得白澤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她被束縛地有些難受,于是稍微動了動身子。
白澤快走幾步,同時啞着嗓子說道:“别亂動。” 黑暗中所有平日裡被克制的情感都被放縱了出來,心悅之人近在遲尺,她卻如此不知死活地火上澆油,實在是......
見他如此,阿塗也意識到了什麼,臉愈發紅了起來。
幸好此時也到了山腳下,所有的火把都被點了起來,山腳的空地如同白晝一般。村民們都被押送到了此處,此時正惶惶地低着頭。
白澤輕輕将阿塗放在了一旁早已備好的椅子上,然後對着無影吩咐道:“人找到了麼?”
無影禀告道:“主子,所有的村民都被聚集到了這裡,裡面并無溫媪。”
白澤:“所有地方都找遍了麼?”
無影:“是,我們仔細搜查了三遍,應該沒有遺漏了。”
阿塗環視了一圈村名,發現裡面真的沒有自己想找的那人。她疑惑之間,掃視到人群最角落的一人。想到他之前與自己說過的話,阿塗立刻吩咐京墨把人帶來。
白澤看到阿塗要見的竟然是一個面目猙獰之人,疑惑問道:“他是何人?”
阿塗并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對着那人問道:“醜江,你之前與我說的暗道在何處?可否帶着我們前去?”
醜江看到氣度不凡的白澤,又看了看圍着的黑甲衛,猶豫片刻後說道:“女郎記錯了吧?哪裡有什麼暗道?”
阿塗:“你之前明明說有暗道可以逃出這裡?!”
醜江:“女郎大約是中毒後不清醒聽錯了,我從未說過,更不知道有什麼暗道。“他說話之時聲音暗啞,臉上雖然猙獰,卻還是能看出他有一絲不自在。
阿塗不懂他為何忽然不承認自己說過的話,疑惑地看了一眼白澤。後者接到她的眼神,無聲地歎了口氣:阿塗到底在中原時間太短,她哪裡知道,離晉的世家大族現在可是對離晉王忠心的很。這一隊黑甲衛但凡有點兒見識的都能看出是陵國的内宮侍衛,再深想一下,也不難猜出自己的身份。他一個離晉人又怎麼會幫他們呢?
白澤冷聲說道:“他大約是不便相告吧。”
阿塗明白了白澤的意思,轉頭看向醜江問道:“你就不擔心我食言不幫你醫治麼?那樣你的仇恐怕報不了了。”
醜江笑了下:“我的恩仇與家國利益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是我眼拙,不知你竟然是來自陵國的貴人。如有失言之處,還請見諒。“
白澤心裡一動:觀此人言談不似普通寒門,更像是世家中人。他落得如此境地,恐怕之前定也是遭受了不少磨難。經曆磨難卻還能堅守心中信念,此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