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林隐正欲還手,看到阿塗白成一團的小臉,立刻收了手上的動作,緊張地問道:“你受傷了?”
白澤伸手把阿塗攬入懷中,冷聲說道:“不勞風林家主關心,師妹我自會照顧,讓開!”說完便準備帶人離開。
“慢着?”公子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指着走在最後的一人說道:“其他人你們可以帶走,但是此人恐怕不能動手殺你吧?”
阿塗扭頭一看,他指着的人是醜江。
她靠近白澤低聲說道:“師兄,此人救了我和京墨,務必要将他帶走。”
白澤也低聲詢問:“哦?我幫了你,如何謝我?”
阿塗白他一眼,便不再做聲,她才不信他真的不幫忙呢。
白澤挑了挑眉,說道:“既然是你求我,我自然是無所不應的。”然後擡頭對着公子漾說道:“我懷疑此人是幕後主使。”
“他?!”公子漾氣得差點跳起來,娃娃臉上的肉都抖了抖。不說那醜江不僅面惡連說話都費勁,單說他殺白澤目的何在啊?
見白澤連個托詞都懶得想,直接接着暗殺的話頭說,公子漾卻一點兒辦法也沒。
阿塗也忍不住心情好了一些,她捅了捅白澤:“好歹做戲真一些。”
白澤則是無所謂地說道:“做的真也好,假也罷,他們都不會信不是麼?”
看着兩人頗有默契的互動,風林隐心中更為酸澀,手死死地握着劍柄,直到一縷血絲從手掌中流了出來。
公子漾:“二公子定是弄錯了,此人是我向府上的老人,定不是那等賊人。我父對此人很是照顧,你把人帶走了,我對父親無法交代啊。”
白澤:“哦,如果說我非要帶人走呢?”
公子漾嘴角抽搐了一下,深深吐出口氣,絞盡腦汁地想要說點兒什麼勸他留下那人。
正當此時,風林隐忽然冷聲說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看着風林隐握着劍柄的手,白澤忽然笑了:“上次苗寨與君比試确實是不夠盡興,既然你有此雅興,便請吧。”
阿塗見他們越來越不像話,忙出聲阻止道:“師兄!”
白澤擡頭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安撫道:“放心吧,無事。”
說完他便轉身拿劍指着風林隐道:“風林家主,請吧。“
“請。”
風林隐也拔出來劍,挽了個劍花擡手硬接了白澤的第一招,兩柄劍相撞,巨大的力道把兩人分别向後彈了十步開外。随即白澤再次躍起一個騰空下劈直接壓了下來。他是戰場上刀山血海闖過來的,所出招數皆是殺招。
阿塗看得心驚,卻也不敢出聲打擾,隻默默地祈禱兩人千萬别受傷。
風林隐彎腰下折,用劍身反壓,讓自己也向上彈去,這一招指下打上也大出白澤意料。他一劍劈空,連忙向右側閃躲,剛剛好躲過風林隐從上刺來的一劍。隻是到底慢了一步,他的一片衣角已被削了下來。
不到一個時辰,百招已過,兩人還未分出勝負,莊子門口的竹林中,隻見一黑一白的兩個身影在其中纏鬥,刀劍寒光,竹葉紛飛。
忽然風林隐一個回拉突刺,眼看就要插入白澤肩,阿塗見狀連忙喊道:“住手!”
聽到阿塗的喊聲,風林隐忙收了手。白澤身體向前傾倒,見風林隐收劍,他也趕緊回撤右手,卻收效甚微。
隻聽撕拉一聲,風林隐拿劍的胳膊被白澤一劍刺傷,殷紅的血直接染了他身上玄色深衣。
白澤一個踉跄跌落在地,阿塗趕忙不顧腳傷跑過去看他。
看着阿塗奔向了白澤,風林隐本就失去血色的臉越發蒼白了,他伸手捂住傷口,手指深入肉中越發疼痛。他卻渾然不知一般,隻冷冷地看着阿塗伸手将白澤扶了起來。
見主子情勢危急,黑甲衛立刻都拔了兵器。公子漾帶來的私兵見狀也都拔了兵器警惕地望着對方。
阿塗望着風林隐,一字一句地問道:“現在,我們可以走了麼?”
公子漾還想說些什麼,風林隐搶先說道:“讓他們走。”
公子漾:“隐兄。”
風林隐閉了閉眼,又重複了一遍:“讓他們走。”
看着馬車越來越遠,公子漾埋怨道:“隐兄,你怎麼讓他們走了?”
風林隐冷聲說道:“不然,憑你這幾個私兵,你以為能抗得過黑甲衛麼?”
公子漾:“這不是還有你呢麼......"他話沒說完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趕忙扒開風林隐的手,驚道:“隐兄,你受傷了?”
風林隐點了點頭說道:“無事。”他望着濃霧一般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