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自己多想了?”
左離扶着她坐在了涼亭的榻上,才繼續說道:“阿塗,聽聞你受傷了,所以我特意前來探望。可沒想到你竟然傷的如此重,要不然我宮裡的醫正給你看看吧。”
阿塗:“多謝離公子好意,二嬸已經找人幫我看過了,并無大礙。就不要麻煩醫正了。”
左離撓撓頭:“不麻煩,不麻煩。” 然後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隻低頭一個勁兒的喝茶。
反倒是顧惜一派自在地觀賞着湖裡的錦鯉,裡面一頭頭胖胖的豬鯉也不怕人,見人反而都湊了過來。顧惜笑着說道:“女郎這魚養得甚是特别。”
阿塗也探頭看去,隻見一條半人高的豬鯉正慢騰騰地圍着顧惜懸空的手繞圈,等着他手中那點兒點心落下來。
顧惜繼續說道:“我聽聞愛寵都随主人個性,可是看女郎也不似這般貪吃之人呐。”
阿塗嘴角一抽:“大人說話也甚是有趣啊,哈哈。”
顧惜:“女郎還是頭一個說我說話有趣的人呢,别人大都覺得我說話過于直接。”
阿塗腹诽:“哪裡是直接,是刻毒好麼?”心裡吐槽完,又覺得他對自己算是有恩,自己如此吐槽恩人實在是有些不對。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麼了,面對他時,總是忍不住會想吐槽他。
阿塗笑道:“怎麼會,與相識大人聊天才是獲益匪淺。是旁的人不懂欣賞罷了。”
顧惜:“哦?看來女郎是我的知音了。”他澄澈的目光望過來,他人隻會覺得他此刻甚是愉悅,可是阿塗卻覺得他的目光中嘲諷意味甚濃,一時間恭維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隻好尴尬的低頭喝茶。
坐在阿塗對面的左離看阿塗也像自己一般,心裡不覺有些好笑,甩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我說什麼來着?刻毒吧?
阿塗趕緊連連點頭,眼神回複:“是是是,你說的真對。”
看着兩人眉來眼去的,顧惜臉上淡淡的笑也挂不住了。
他淡淡地說道:“說來也巧了,我聽聞風林家主的胳膊也受傷了,現在也是在府中養傷呢。”
阿塗猛地看向他,手掌緊緊地攥起。
左離終于有了插話的機會,開口說道:“哦?那真是巧了。女郎的腳傷了,風林家主也傷了。”
顧惜擡手倒了杯茶:“可不是麼,本來風林府正在和向府商量聯姻一事,可是風林家主馬上就傷了。所有人都在私下議論這婚事不詳。”
左離眼睛都亮了:“竟然有此傳言?那可實在是有些意思了。”
見他一臉的興緻勃勃,顧惜立刻一盆冷水潑下:“所以他的婚事恐怕有變了。”
風林隐與阿塗的過往糾纏雖然知道的人不算多,但是架不住有心人傳播,所以左離也是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風林隐婚事有變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聽到顧惜的話,左離的臉色僵了下,随即看向了阿塗。
隻見後者臉色蒼白的低頭沉思着。
“他怎麼會受傷?他的傷是那天晚上被師兄傷的麼?”一時間諸般思緒沖入阿塗的腦海,她忽然想到了那晚風林隐望着自己的眼神,那一貫溫和的眼眸那晚是那般的悲涼絕望。
“他那麼難過是因為自己麼?是啊,如果自己不阻止他,以他的武功,又怎麼會受傷?!”
想着這些阿塗隻覺得又自責又懊悔,她想立刻去看看他,可是一想到現在自己的身份,又強忍着坐了下來。
“即便解釋清楚又能怎麼樣呢?”家仇在前,血恨未消,哪怕她做不到恨他,卻也隻能遠離了。
顧惜看她神色有異,知道她對那人還是餘情未了,不禁有些惱怒,随即開口說道:“都說風林家主是谪仙郎君,女郎覺得,何人堪匹配呢?”
阿塗深吸口氣緩了緩心情才開口說道:“我想男女之事,無所謂匹配與否,心悅之人便是最好的。”
顧惜盯着她又問:“那女郎心悅的,又是何人?”
左離:“老師,慎言。”
阿塗也猛地擡頭:“大人慎言,我已有婚約在身。”
顧惜無所謂地笑了笑:“哦,一時忘記了。”
左離和阿塗互望了一眼,他們之間有約在先,假意答應婚約,暫時穩住王後一黨。可是這事如此隐蔽,顧惜是從何得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