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搖了搖頭,遲疑着說道:“家主這病甚是詭異,脈相上一切正常,但是不知為何人卻一直不曾醒來,家主這情形,不像是病,更像是.....”
看他欲言又止,姜祈趕緊說道:“更像是什麼?”
李郎中硬着頭皮說道:“更像是,中邪?”
姜祈:“中邪?!”
聽到這話,姜二夫人立刻看了一眼院子内的人,幸好留在這個院子的都是自己族人,即便是奴仆也都是家生子。她立刻吩咐了一旁的仆婦:“把人都帶下去,好生敲打下他們。”阿塗日前已經被說了會禍國,如今在被人中邪,那以後可就真的難辦了......
仆婦會意:“是。”
姜祈面色沉重地繼續說道:“可有何解救之法?”
李郎中回頭看了一眼卧房門,無奈說道:“我不擅此道,我一會兒去熬些安神的藥送來,盡量幫家主減少些痛苦吧。”
送别李郎中後,姜二夫人又囑咐了碧桃幾句,便勸說着衆人回來姜氏主宅。自從阿塗認祖後,姜氏主宅和别院便打通了,自此也不再區分主宅和别院。
穿過連接兩府的花廊,姜氏夫婦很快回了正堂。見父母回來,姜衡等人急忙聚了上來。
如葵率先問道:“母親,阿塗如今情形如何了?
姜二夫人看了一眼姜祈,然後搖頭說道:“郎中也不知病因為何。”
丹兒憤憤地說道:“宮宴之上王後先是以天命阻饒離公子娶阿塗,回來後沒幾天阿塗便病倒了,此事定和她脫不了關系!”
姜二夫人:“丹兒,慎言!”
丹兒:“我說得有錯麼?誰不知道王後看阿塗不順眼,幾次三番的找她麻煩,這次八成還是她幹的......”
姜祈見女兒越說越不像話,也立刻喝阻道:“住口!”
丹兒跺了跺腳,不滿地喊道:“父親!”
如葵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勸道:“丹兒,别鬧了。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必說出來,免得授人以柄。”
丹兒不解地喊道:“都知道?那你們還無事人一般坐在這裡?你們是不是覺得阿塗阿姐之前不是養在家裡的,就不親近?!”
姜衡也走過來說道:“丹兒妹妹莫急,咱們姜氏不是那等親情涼薄的氏族。更遑論,阿塗現在是姜氏的家主,傷她便是在打姜氏的臉,我們又怎會坐以待斃?”
丹兒:“那你們還如此淡定?”
如葵勸慰道:“遇到大事更應謹慎,才能避免行差踏錯。”
丹兒:“我不明白。”
如葵的聲音依舊平靜:“你可曾想過,阿塗名義上還是離公子的未婚妻。對付她,可就是明着和離公子作對了。此事和那位有關我們都知道,但是需要搞明白的是,這人到底是何人?或者說,背後之人是何人。”
丹兒還是不懂,“不是王後麼?”
姜衡也面色凝重地說道:“自從姜氏支持離公子以來,離公子的聲望愈盛,所以哪怕王後的孩子還沒出生,她急着出手斷了離公子的臂膀也不是沒可能。隻是這樣一來,就算是公開與離公子作對了,那這裡,離晉王的想法都值得琢磨了。”
如葵繼續說道:“沒錯兒,即便大家都說離晉王不喜離公子,但是他畢竟是活到成年的唯一個公子。現在王後的孩子還沒出生,怎麼說離晉王都不會動他。所以如果王後若出手,少不得要惹怒離晉王。這也是阿塗自答應離公子的婚約後,王後再也不敢動她的原因。若這次出手的是她,那離晉王怎麼想的,就很值得琢磨了。”
丹兒:“你是說哪怕因着離王妃這層名分,王後也不該在此時動阿塗?如果動了,背後可能是離晉王默許的?”
如葵點點頭。
丹兒:“可是離晉王看着那樣和善,可不像是那等心狠之人......”
姜衡冷聲道:“你錯了,他連扶持他崛起的有狐氏全族都滅了,又豈是仁善之輩?”
丹兒心裡一涼,這下她算是徹底明白了:“所以說之前離晉王隻是忌憚阿塗為白澤所用,才刻意拉攏,如果真如阿姐猜測那般,就說明離晉王不準備再拉攏姜氏了。現在如果阿塗真的出事,恐怕不僅她自己,整個姜氏恐都會陷入被動之地。”想明白這層,她心内更慌了。
她拿着喃喃:“如果是那樣,那阿塗姐姐豈不是很難醒來了?”連她都知道,如有機會,對敵人要一擊斃命,王後早就恨阿塗入骨,又豈會輕易讓她再醒來?
姜祈思忖了一會兒,對着姜衡說道:“聯系我們在宮中的暗樁,讓他們聯系下司命大人,請他晚上來一趟。”
姜衡詫異問道:“顧大人?我們姜氏和他沒什麼來往,他會幫忙麼?”
姜祈低垂下眼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嗯,他會。”
看着姜衡疑惑着離去,姜祈心中喟歎道:“他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