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林隐似乎無所覺察一般,淡淡一笑道:“母親,剛醒有些累.....”
端陽郡主眼見風林隐眼底得倦意越來越濃,便起身說道:“見你沒事兒就好,我們就先回去了。”
風林隐:“衛斐,幫我送送母親。”
“那是我的榮幸,郡主夫人,請!”衛斐嬉笑着比了個請的手勢。
端陽郡主嗔怪道:“你也是,剛好點兒就搞怪!”
衛斐笑呵呵地說道:“郡主這是哪裡的話,我可是健碩的很。”看着還不舍得離去的向姣,他略提高了些音量,“阿姣女郎,這邊請.......” 邊說這話邊不着痕迹地把人引了出去。
他們走後,風林隐臉上的笑立刻消失不見了。
“主子,人都送走了。”送完人回來的衛斐見到他這副神情,不禁有些擔憂地問道:“可是有何不妥?”剛才向姣說話之時,風林隐的微小表情可沒逃過他的眼。
風林隐看着衛斐問道:“我受傷之事,府裡都何人知曉?”
衛斐:“為了免得郡主擔心,我和冷衣私下找了祁郎中,他是個嘴嚴的,答應了我們不說去,應該就無人知曉了。”
風林隐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畫着圈,“也就是除了你們三個和我自己就沒其他人知曉了。那向氏家主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這是阿塗的習慣動作,看着風林隐手還在無意識地畫着圈,衛斐忍不住在心中歎了口氣:主子自小行止有矩,對己要求甚嚴,可是遇到阿塗後,一切就都變了。
如果僅僅是為她破了幾個規矩倒還罷了。為了她,主子不惜把金蠶蠱轉移到自己身上,日日夜夜承受錐心之痛,這才是讓衛斐最為心痛的。
更讓人生氣的是,他又不讓自己透露一絲消息給那人。
“衛斐?”看他走神,風林隐不滿地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衛斐回過神來,直言道:“想你打算什麼時候告知阿塗女郎,你為她所做的一切。”
風林隐皺眉道:“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再提此事麼?”
衛斐嘟囔道:“我就是不懂你為何不告訴她?每次阿塗女郎見你都像見了仇人一般,如果她知道你為她做的事,多少會對你好一些吧?”
風林隐無奈道:“現在我本來就是她的仇人啊,她這麼看我又有何不對?就算我為了她做了些事,也抵消不了上一輩的仇恨。至于說我為她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又與她何幹?既然與她不相幹,我又為何要告訴她?”
當成收到密信時,他還以為上一輩的恩怨另有隐情,還以為他和阿塗能冰釋前嫌,哪成想不過是一場空歡喜。現在他即便再不甘心,也不得不相信阿塗所說的,血仇難解!
衛斐被他繞得有些暈,“告訴她你為她承擔金蠶蠱之毒,她多少會對你好一些吧?”
風林隐垂下眼眸,語氣淡淡地,“我怕得便是如此。她若是知道了,少不得會覺得欠了我,但是她同時又恨着風林氏。這樣愛不得,恨得也不痛快,又是何必呢?況且,我要的,也不是她的感激。”
衛斐放棄了,“算了。還是說回向氏之事吧,主子隻懷疑他與咱們被刺殺一事有所關聯?”
風林隐點頭,“我受傷的事,府内知道的人都是可靠之人不會外傳,那便隻剩下姜氏和那些黑衣人的幕後主使了。”
衛斐:“那會不會是姜氏?”
風林隐奇怪地瞥了衛斐一眼,“我總算是知道你為什麼被姜氏那小女郎拿捏得這麼狠了。”
提到丹兒,衛斐神色有些尴尬:“怎麼又提到她了?”
風林隐搖頭說道:“姜氏幾百年都是做生意的,他們族中的人每個都精明無比。我受傷這種事,你覺得他們會随意拿出去亂說的?況且現在誰都知道姜氏與風林氏不睦,一個弄不好,他們傳出的話被人設計了,他姜氏就是頭号嫌疑。所以哪怕為了明哲保身,他們也會承認與此事沾邊的。”
“啊?”衛斐驚道:“這點兒是不至于吧?”
風林隐笑着說道:“這些都是基本的世家規訓,隻有那些不入流的角色才會把族内管理的一團混亂。”他沒說不入流的角色是誰,但是衛斐卻直接想到了向氏家主,向寒聲。
衛斐想了下說道:“如果不是姜氏,那便隻有黑衣人的幕後主使了。”
風林隐忽然對着身後說道:“冷衣,黑衣人那邊你追查了麼?”
冷衣:“在查。黑衣人一共十七人,全都當場斃命,死因是中毒。”
自剛才開始冷衣便一直保持着沉默,她冷不丁開口,吓了衛斐一大跳。“诶?吓我一跳,你這人怎麼沒聲音的?”
冷衣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地說道:“是你心有雜念。”
衛斐正要回嘴,就聽風林隐又問道:“除了死了的黑衣人,現場可有除了姜氏之外其他人的痕迹?”
冷衣頓了頓,“我再去查。”說完便直接轉身出去了。
“主子,你看她是不是有點兒不知禮?”衛斐埋怨着,冷衣自小和他們一起長大,受訓也是一起。雖然她年紀小一些,可是論起武學天賦,她可比衛斐強了不止一點兒。為此衛斐每每嫉妒的眼睛發紅,一逮到機會便想抓她比試比試。可惜冷衣個性冷淡,并不愛搭理他,無奈的他就隻好找風林隐抱怨。
“沒覺得。”風林隐知道他這個毛病,也不打算搭理他,一句話打發了他,“聽聞你家丹兒在尋你了,快去吧。”
看着被關上的房門,被攆出門外的衛斐跳着腳抱怨道:“诶?你們,太過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