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葵禮貌地說道:“是,我是姜如葵。請問女俠有何要求,但說無妨,但凡我姜氏給得起,定然叫女俠滿意!”
冷衣神色不改,“我要見你們家家主,請她為我家主子治病。”
見姜如葵一臉為難,冷衣眯了眯眼睛,把劍又收緊了些。鮮紅的血珠子立刻從丹兒雪頸上冒了出來。
“慢着!”如葵趕忙阻止她。
“斯哈~你這毒婦!”感覺到脖子上的劇痛,丹兒罵道。
“住口!”如葵厲聲喝道。剛才小厮在路上已經把丹兒惹怒對方的過程說了。見她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改這臭脾氣,如葵也有些氣惱。
氣惱歸氣惱,自己的妹妹也不能不救。如葵看着冷衣,誠懇地說道:“非是我不幫忙,而是阿塗今日确實不在府中。”
見冷衣一臉的不信,她又趕忙補充道:“阿塗應離公子之邀去賞景去了。”
冷衣:“那她去了何處賞景?”
如葵搖頭,“這我着實是不知。隻聽說她要三日後才可歸來。”
“三日後?!”冷衣真希望自己是聽錯了。
如葵:“是,請放心,三日後她若歸來,我定然第一時間告知她此事。”
冷衣頹然地放下劍,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也不知道郡主還等不等得了三日。”
見她放了丹兒,如葵也沒多加為難,直接讓隐衛把人放走了。
看到她就這麼走了,丹兒正要對着她的背影罵上幾句。可是一轉頭看着如葵鐵青的臉,立刻閉上了嘴。
那邊,冷衣回了風林府,便把發生之事禀告了風林隐。
當聽到姜塗是陪着左離去遊玩了,衛斐再也忍不住了,他站起身來,憤怒地說道:“哪裡有什麼巧合,這根本就是算計好的!她算好了一切,這個時候逃了不過是怕我們殺她抵命罷了!”
“别說了!”冷衣對着口不擇言的衛斐吼道,“主子比你更難過,你可不可以不要說了?!”
冷衣一貫冷情,很少有激動的時候,被她這麼一吼,衛斐也冷靜了下來。他看着沉默不語的風林隐問道:“主子,現在該怎麼辦?”
郎中已經說了倉颉銀花乃劇毒之物,要不是郡主中毒不深,又恰巧有用人參養身的習慣,現在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隻是再好的底子,此刻也耗費殆盡了。才半日不到,她已經出現油盡燈枯之态。
風林隐沒有說話,沉默着走進了内室。昏暗的室内,燭火也快燃到了盡頭,油蠟如淚水般挂在燭台之上,滿室寂靜,床上的端陽郡主依舊一動不動.....
他握住母親枯瘦的雙手,頹然地靠坐在床邊的地上,腦中一遍遍回想着之前和母親的對話。
“果然是母子連心,我這想什麼你都能知道。”
“你還沒有子嗣,有些事兒你還不懂。即便知道那茶杯砸到你身上也不會怎麼樣你,可我作母親的也不想你受一點兒疼。”
“小傷大陣仗才更合算呀,你看這多好,一點兒小傷,換你祖父愧疚不再揪着你不放,讓你三叔沒辦法再找你麻煩,我覺得很值!
“在我這裡沒有什麼公平交易,如她真的傷了你,我會派人殺了她......”
“這是一個做母親的底線。如果你不想我忍不住動手殺了她,便先護好了自己!”
他扭頭看向母親的臉,她是離晉城内最風光的貴夫人,人人都羨慕她出身高貴,嫁得好夫君,又生了一個出色的兒子。可是就是這個别人口中出色的兒子才把母親連累至此!
如果不是自己執着,這一切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衛斐說得不錯,如果不是他執意與阿塗糾纏,母親也不會在圍場之日去見她。她便也沒機會傷害自己的家人!!
“姜塗,你不是說過你不會牽累無辜之人麼?為何要對我母親下手?!”風林隐在心裡一遍遍嘶吼着,“你若怨恨便來殺我,為何要害我母親?!”
風林隐體内金蠶蠱似乎也知道這時候是他最脆弱之時,猖狂肆意地啃噬着他的血肉,可他卻壓根不想運功抵禦。
身體痛一些才好啊,這樣心痛就不那麼明顯了!
他蜷縮在地上,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了出來,“母親,我錯了......對不起......是兒子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