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塗看着風林隐,心中一陣鈍痛。
風林隐也擡頭看着阿塗,因着胸内恨意激蕩,讓他的眼睛再不複之前的清明,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晦暗與憎惡。
就在此時,衛斐忽然發難拔劍刺向阿塗。變故發生的太突然,風林府的下人和前來吊唁的賓客也都吓傻了。阿塗因為背對着衛斐,完全沒意識到危險的逼近。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離阿塗最近的風林隐,見到衛斐的動作,他忽然臉色一變,快速起身右手一把把阿塗拉向一側,同時左手準确地握住了劍。
看到擋在前面的風林隐,衛斐努力地想撤回劍,但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根本來不及......
風林隐用力握緊劍身,任由鋒利的劍割傷了他的手掌......
于此同時,距離衛斐一米遠的顧惜,也悄然吐出了口氣。
剛才他是第一個看到衛斐提劍進來之人,雖不知為何風林隐的手下忽然要對阿塗發難。但是看衛斐盯着阿塗的眼神,顧惜立刻慌了,趕忙飛身過來準備護住阿塗。隻可惜他到底是距離遠了些,還沒等追上衛斐,他的劍便已經刺了出去。
顧惜的眼神幽暗,幸好,風林隐攔下了,不然....
左離身邊的羽林衛見靈堂之上有人動了刀劍,也不由分說地拿劍指向了衛斐。
衛斐頹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劍柄,任由羽林衛将他團團圍住,眼神中卻是無盡的憤恨,看得阿塗心中一驚。
“為何?”阿塗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衛斐要殺自己。
“因為你殺了郡主!”衛斐咬着牙恨恨地吼道!
“我何時?我怎麼可能?”阿塗更加迷惑了。
“阿隐.....”看着風林隐鮮血淋漓的左手,阿塗正問清楚緣由,卻被左離率先打斷了。一改往日的和善,左離冷淡地質問道:“我好心帶着未婚妻來為郡主吊唁,風林隐家主如此傷我的人,到底是何意圖?!”
剛才幾乎是憑着本能,風林隐攔下了衛斐。此時聽着左離對阿塗的稱呼,他居然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實在是可笑:畢竟他救下之人很可能是害她母親之人!
風林隐松開了握住阿塗的右手,冷冷地說道:“我沒管好屬下,還望離公子海涵。”頓了頓,他垂下眼眸,冷硬地說道:“吓到姜家主,抱歉!”
阿塗剛想說她沒事兒,又再次被左離搶了先。
“海涵?抱歉?”左離忽然嗤笑道:“風林家主好大的面子,你們府上如此傷我未婚妻,一句海涵便想大事化了麼?”
風林隐:“那你打算如何?”
左離:“持劍傷人,自然是要帶回大牢,有廷尉府嚴查背後指使之人。”
風林隐心中一動:他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要借着此事大做文章了。他環視了一圈,看着圍着衛斐的羽林衛,心中更覺得古怪:“吊唁而已,需要帶着這麼多人麼?”衛斐他還不至于看在眼裡,那他的目标到底是誰?是自己,還是,整個風林氏?
不管他的目标是什麼吧,現在都不能把衛斐交出去,否則恐怕風林氏都會被他拖到到泥淖中!
打定主意,風林隐咬着牙說道:“衛斐不過是因為我母親離去,憂傷過度導緻神志錯亂,談何背後指使?離公子如此說,難道就不怕世人議論公子過于臣下苛刻了麼?”
左離臉色陰沉着答道:“風林家主是想要包庇屬下麼?”
風林隐靜靜地看着左離,心中奇怪: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左離公子如此難纏?看他這模樣,不把衛斐壓入大牢似乎不會善罷甘休。
“哈哈哈哈,離公子您是誤會啦!”就在雙方僵持之際,一道笑聲忽然傳來。靈堂之上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一時間所有人都望向了門外,想看看無禮之人到底是何人。
風林竹正從靈堂外走了進來,對着左離恭敬行禮道:“聽聞離公子前來為長嫂吊唁,我風林氏上下皆感恩不盡。”
左離眼皮都沒擡,淡淡地應道:“你是?”
“在下是風林三房的風林竹正。”風林竹正撚着山羊胡,笑呵呵地說道:“離公子有所不知,前不久風林隐已經自請卸去家主之位。不才在下想着家中的瑣事不能沒人理,所以目前父親讓我暫代家主之位。”
圍觀衆人大都出自各世家,自然也都聽說了家主宴上風林氏内鬥之事。大家原本以為這隻是風林隐的氣話,并無人當真。今日風林竹正又當着大家的面再次提起此事,又提起他背後有風林老家主的支持,一時間衆人都狐疑地看向了風林隐。
左離也看向風林隐,“風林家主,哦,不,風林隐,此話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