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塗:“不知。”
“啊?”無起有些傻眼,“那您看半天在看什麼?”
“在看天意。”阿塗苦笑着搖了搖頭。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雖然守住了離晉的攻勢,但卻也損失慘重。如果陵國的援軍遲遲不到,他們輸了此戰是早晚的事。
難道神明此次真的不站在自己這側麼?
就在阿塗陷入自我懷疑之時,身在彭州的姜衡也遇到了麻煩。
“收不上上來糧?” 姜衡皺眉看向管家。為了方便辦事,姜衡此次并未住在姜氏别院,反而是特意隐姓埋名裝作普通客商,住進了一處不起眼的客棧内,此刻他正坐在圓桌旁疑惑地問着自家管家。
管家無奈地歎了口氣,頹然說道:“是,收不上來糧。即便我們已經出了高出市價兩倍的價,還是沒有收到糧食。那些糧商說給多少錢都不賣......”
“這麼說來不是價錢的問題了。”姜衡略一思索,對着管家說道,“你再派幾個機靈的小厮去各處打聽下,他們到底是因何不賣糧。”
“是,我這就去辦。”管家說完便行色匆匆地跑出去了。
“主子是擔心是有人在搗亂?” 元寶自小便跟随姜衡,身為姜衡的貼身小厮,僅一個眼神他便能猜出主子心中所想。
“是不是的,總要看過才知道。我從不信這世上有商人不逐利,如果有,恐怕是别人給了更大的利!走吧,我們也去街上看看。”姜衡彎了彎嘴角對着元寶說道。
“主子不生氣?”元寶疑惑地看向自家主子,他怎麼覺得主子不僅不生氣反而有些興奮呢。
姜衡:“有什麼可生氣的?所謂商人便是要交易,現在未能成交,隻能說明我們給的不對或者不夠罷了。”十多年了,這還是頭一次他遇到用錢解決不了的事。對這次的難題,他難免有些興奮。
主仆二人很快到了集市上,看着熙攘的集市,姜衡有些感慨地說道:“益州戰火是一點兒沒影響此處的太平啊。”
“疼不到自己身上,自然是無感的。”一道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姜衡回頭一看立刻驚喜笑道:“怎麼是你?!”
“阿塗不放心你,特讓我過來相助。” 來人原來是顧惜。
“走走,我請你喝酒,咱們邊和邊聊。”姜衡走過去,一把摟住顧惜的肩膀,邊走邊把人帶到了路旁的一處酒樓。
“這裡是姜氏的産業,咱們在這裡說話方便一些。”姜衡把顧惜帶到二樓的雅間,吩咐了小二準備些酒菜便把門關上了。“你快說說,現在益州什麼情況了?”
“目前戰事情況尚算可控,離晉幾次攻擊都被無起将軍擋了回去。隻是糧草卻是不足了,算起來到今日城内的糧草估計隻夠一兩日的。”說起糧草,顧惜臉上也蒙上了一層陰影,“你的糧草籌集的怎麼樣了?”
姜衡:“二公子已經着手對付魚氏,所以現在南川局勢有些複雜。我姜氏與二公子走得近,所以現在盯着姜氏想拿我們做刀子為魚氏出頭的世家也不少。我畢竟是一介商人,收糧過多恐招禍端......所以除了從南川帶出來的六十車糧草外,我本計劃一路邊走邊收糧,左不過多費些錢财也能将事辦成。沒想到一連路過兩個州都一無所獲......”
顧惜:“你是說有人在刻意搗亂?”
姜衡點頭,“嗯,隻是我還不知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我已經派人去探尋了,想來很快會有收獲。”
果然,他們一頓飯還未吃完,管家便已經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郎君,查到了,查到了!”
“福叔,别急,慢慢說。”姜衡親手倒了杯茶遞給了管家。
“多謝郎君。”管家接過茶,匆匆喝了口就繼續說道,“咱們的人四處打探,終于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幾日前,有不少世家從南川叛逃了出來。據他們所說此戰離晉赢面極大,還說若是此戰中有世家或商戶支持了陵國,離晉王必然會秋後算賬.....”
“呵~意思是仗剛開打,他們就怕被連累所以不敢賣糧給我們了?”姜衡有些惱怒,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我們本次收糧并未聲張,他們是如何得知我們的身份的?”
管家:“我也疑惑這個,所以又使了些錢财,終于從一個姓曹的管家口中打聽到,原來我們自南川出來後便被盯上了。一路上都有人提前通風報信.....”
“真是好手段啊!”姜衡笑着搖了搖頭,“既如此,我們便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明牌打吧!”
本來一直看着窗外的顧惜此時忽然說道:“衡郎君,你動作要快,給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姜衡:“可是益州有變?”
顧惜點了頭,目光盯着遠處的天際并不曾移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