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尋仙果真意會,道:“你的意思是,這兩個字和你的名字一樣?”
沈問道點點頭,臉上展露笑意,着重指了指後兩個字。
問道,她的名字。
“我記住了。”柳尋仙點頭,把寫着沈問道名字的紙張鋪放在面前,輕聲道:“明日我會尋來一本姓氏書籍讀給你聽。”
沈問道有些愣神,方才有那麼一瞬,她好似看到對方勾唇淺笑,轉瞬即逝,猶如錯覺。
她聽話點頭,把眼前的書合上擺放到原來的位置。
她的姓氏大概率在這本書上難以找見,等明日她的準師尊念給她聽,這樣的确更簡單一些。
夜晚躺在床上,沈問道仍舊在想這件事,這半個月過得太快,安逸到她竟然都忘記告知對方名姓,估摸着她是穿越大隊裡的第一個。
第二日一早,天剛微亮,沈問道就來到了柳尋仙院子裡。
一日之計在于晨,而今晨的第一項任務感悟萬物自然之靈,簡單來說,就是打坐凝氣。
吃過早飯,沈問道跟着柳尋仙一塊來到山頂,樹花盛開,随風飄搖。
“宗門山下生有靈脈,每日太陽升起時,萬物複蘇,靈氣最為濃郁,适宜修煉。”
沈問道随着柳尋仙一塊盤腿坐下,看着眼前美景美人,呼吸着清晨的新鮮空氣,開始打坐。
凝氣在于靜心,在于感悟,不憑借一雙眼睛去看,而是要身心結合,化心為眼。
說起來簡單,打坐的時光卻漫長,分秒難度。
沈問道閉眼感悟,努力試圖去捕捉所謂的氣。
隻是,她感受到了陽光爬上山頭落在身上的溫度,也感受到偶爾有風吹過花瓣蹭過面頰的不适,更甚至察覺到面前的視線,以及她維持一個姿勢不動僵麻了的小腿。
卻唯獨沒有找到所謂的氣。
沈問道睜開眼,小幅度挪了挪麻掉的腿,擡眼對上準師尊的視線,心虛四下亂瞟。
她不是故意的,就是腿麻了而已……
沈問道偷偷在心裡找借口,試圖搪塞面前坐着的清冷女人。
指着腿,還沒接着往下表演,便聽到對面女人聲音淡然道:“感悟凝氣并非一蹴而就,不必急于一時,你可以慢慢來。”
說罷,注意到對方的動作,柳尋仙頓了一下,薄唇輕抿,問:“腿麻了?”
沈問道點頭,紅着臉不敢跟柳尋仙對視。
柳尋仙把手放在沈問道腿上,按了下去,沈問道不适,整個人縮了下。
見狀,柳尋仙輕聲安撫道:“别怕,别動。”
沈問道沒有動,順從跟随着柳尋仙手中動作。
“展腿。”
“扶好我。”
“莫要擔心,你不會摔到地上。”
沈問道紅臉,輕輕抓着柳尋仙的手腕,始終不敢擡頭,怕與人對上視線。
太丢人了,修煉沒成就算了,她還把腿坐麻了,剛想以此找借口開脫,沒承想她的準師尊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甚至還幫她緩解坐麻腿的不适。
沈問道覺得尴尬,她悄悄擡頭,看向認真把手放在腿上為她輸送靈力的女人,滿心不适。
她甯可柳尋仙嚴厲一點,而不是這樣。
或許她大概就是有那麼一點受虐傾向,面對這樣細緻溫和的關心,渾身都不能适應。
不是說無情道仙尊都冷漠無情嗎?
說好的絕情漠然,冷如冰封十裡長河呢!
怎麼眼下的情況不太一樣。
一個上午過去,打坐成果略微可以不計,腿倒是坐麻了兩次,下午學習認字時,沈問道從來沒有一刻意識到過自己這麼喜歡學習。
比起枯燥無味的打坐時間,還是讀書識字簡單一些,至少學會識字她往後還能和人正常交流。
沈問道識字的速度很快,到了傍晚,就已能認全半本書的字。
柳尋仙誇道:“你很聰慧。”
沈問道腼腆笑了笑,聰慧稱不上,她甚至原本就有些基礎,這才顯得學東西快了些。
不過,與她學習速度不成正比的是,面前白紙上的字依舊猶如狗爬,不堪入目。
沈問道皺着眉頭,下定決心要刻苦練字,絕不能将這樣的東西拿出手。
柳尋仙看出她的想法,道:“初學者學字都這樣,能寫出其形已經很好了,往後年歲漸長,寫下的字越發多了,自己會與現下不同。”
沈問道擡頭,看到她的準師尊眉眼間不經意透露的笑意,默默把自己的醜字蓋起來,不讓人看。
字醜到能讓少有情緒波動的人笑她,沈問道羞愧,又有些懊惱。
早知道當初就去社團學學書法了,誰能想到毛筆字這麼難寫。
她意圖岔開話題,上前一步拿住早已放在案桌上封面寫着‘萬家姓氏’的書本,翻開準備自己看。
柳尋仙卻伸出手,道:“我讀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