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問道側身,拿起柳尋仙放下的筆下一行字。
[師尊,我知道了。]
她明白柳尋仙的意思,卻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她的身後。
沒有誰能永遠成為誰的避風港,她不想一直躲在别人的庇護下。
柳尋仙道:“阿問,修士問道問心,每一步都不要回頭,此乃修士守心之本。”
沈問道點點頭,不太明白為何要突然與她說這個。
她沒問,柳尋仙站了起來,說道:“再過兩日,我開始親自教你劍術,可好?”
當然好,沈問道忙點頭。
最近她終于學會了一套入門劍術,雖然舞得不怎麼樣,也不知道有沒有殺傷力,但勝在記住了招式,修為上她比許音低了一大截,若是三年時間追不上,就隻能靠過硬的劍術招式打敗對方。
越級打鬥,沒道理她就不行。
第二日,沈問道一踏入學堂中,原本有些吵鬧的學堂立馬安靜了下來。
和她第一日來時幾乎相似的情形,沈問道剛坐下,習緒歌趕忙回頭湊近,小聲道:“師妹,聽說你答應了許音的決鬥,是真的嗎?”
一大早剛踏出藥山,她就聽見有弟子在說這件事。
問辭仙尊的親傳弟子要和同期的内門弟子上決鬥台,以輸赢為賭,若是沈問道輸了,就自願退出宗門。
來到學堂裡,議論的人更多了起來。
習緒歌不信這樣的傳言,誰知許音來了後,有人當面問了出來,對方沒有反駁,坐實了這個賭注。
沈問道朝許音那邊看過去,原本和許音一派的趙瓶忙避開視線,許音卻挑釁看向她。
大家都是修士,耳力極好,習緒歌雖然問的聲音不大,可在一個屋子裡,又怎麼安靜,自然逃不過衆人的耳朵。
沈問道不再看許音,點頭認下這件事。
屋内一陣噓唏,習緒歌急道:“他逼迫你的?”
就連言如雪都将視線投了過來,沈問道無奈笑了笑,知道她的小夥伴是擔心自己,搖搖頭。
許音冷哼道:“我可沒逼她,問辭仙尊也在場,我怎麼敢呢?”
沈問道目光一冷,看了過去。
陰陽怪氣,不知道還以為自己平了他家的祖墳。
許音無奈攤手,道:“我可沒說什麼,别這樣看。”
“一大早的,諸位挺熱鬧啊!”這時,一道女聲橫插進來,邁着輕快的步子,眨眼間女子站到了教習台上,手腕挂着的鈴铛還響着餘音。
在台上掃視了一圈屋中,對方視線停在許音身上,彎了眉眼,指向許音,“這位師弟,我記得你。”
許音不解,認真打量了一下台上新來的教習師姐,道:“師姐認得我?”
“當然,一個月前你從天而降險些砸到我,很難不記得。”年輕少女笑着,玩笑道:“如果我反應慢一些,怕是要被你砸死。”
說着,她還指了指屋外,“就在學堂外面。”
許音面色古怪,學堂中其他人也想到了一個月前,卞師姐來教她們第一天,許音作為第一個被丢出去的人,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好似砸到了人。
隻是……
許音道:“師姐,您大概認錯了,我險些砸到的是一位師兄。”
那位師兄脾氣暴躁,當場狠狠罵了他一頓,得知他是被教習師姐扔出來的,嘲笑離去。
此話一出,衆人也想起那日屋外的罵聲,認同點頭。
柏畫捏了捏額前碎發,眼中滿是笑意,道:“有沒有可能,我就是那位師兄?”
“啊?”許音傻眼,屋中一群弟子也變了臉色。
一瞬間數道視線落在柏畫身上,試圖找出這人是師兄的證據。
可是,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個貌美如花,少女姿态的師姐,聲音都那麼好聽,絕不可能是男人!
沈問道也傻眼了,努力回想着她來學堂第一日,許音被丢出去險些砸到人,那個聲音就和當日她和卞師姐遇見那位師兄一樣,那個師兄和眼前這師姐可完全不同。
柏畫也看到角落的沈問道,笑道:“我也知道你。”
“問辭仙尊的小徒弟,我們見過。”
說着,她手腕上用紅繩綁着的鈴铛因為晃動響了起來。
沈問道盯着她的手腕,火光電石間,腦海中想到了那日的情形,那位師兄從樹上掉下來後,以及追到面前攔路時,一直都有鈴铛聲。
她想起來了,對方手腕上有一條同樣紅繩。
隻是,沈問道目光落在眼前師姐面上,試圖分辨其真實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