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活潑的大藍鳥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似乎每一次夜巡都是值得期待的,那股子俏皮勁讓赫西爾的臉上也有一些淺淺的笑意。
煉金術師的手杖與屋頂輕聲碰撞,在餘晖下泛着奇異的光芒,她用另一隻手輕輕扶了下單片眼鏡,金色的眼瞳裡沉着安靜燃燒的火焰。
“如果要稱之為‘夜巡’是不是有點太早了?”赫西爾緩步走到他的身邊,手杖一下接一下漫不經心地觸着屋頂,“現在正是黃昏時刻。”
“噢,光是聽聽這話,就知道你在布魯德海文的時間不長,”夜翼對此隻是聳聳肩,笑着一伸手,赫西爾就看見了下面那個即将被搶的女人,“布魯德海文的犯罪時刻永遠都是黃昏開始。”
說完,他就跳了下去,一腳踹翻了那個混蛋。
棒極了。
赫西爾微微挑眉。
說實在的,她不是刺激遊戲的愛好者,如果去遊樂園的話,赫西爾的選擇一定是摩天輪而不是過山車,所以她和蘇隻有在鬼屋這一項目上能達成一緻。
但是現在,她有一種莫名興奮的感覺。
這是她的第一次夜巡,從黃昏時刻開始。
真理在上。
她喜歡這個感覺。
看着迪克已經制服了搶劫犯,赫西爾輕巧地從屋頂跳下,帶着那種獨屬于煉金術師的優雅向那位女士脫帽緻意,聲音溫和有禮:“請不用擔心,您已經安全了。”
而赫西爾面前這位身穿米色風衣的女人則明顯非常吃驚,她在連聲道謝之後,才開始小心翼翼地打量赫西爾,發現除了那雙金色眼睛,對方的樣貌自己完全無法記住,于是也就放棄了。
“您是布魯德海文新的義警嗎?呃……我是說,我之前從未見過您……”在看見赫西爾眉梢微擡的時候,女人瞬間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這位小姐……或者是女士,不太能看得出年齡,卻莫名給她一種莫測的感覺,她站定在那裡,卻似乎笃定你絕對看不透她,而哪怕她隻是單純地笑一笑,都會讓人覺得别有深意。
“那麼希望您之後也不要見到我,畢竟如果您會經常性地遇見我的話,也就說明您一定沒有碰上什麼好事了。”對于女人的話,赫西爾隻是平和地笑笑,對方卻像是得到了什麼信号一樣,慌張地點點頭離開了。
留下煉金術師一個人在原地感覺很迷惑。
“我已經盡量溫和地對待她了,為什麼她還是很害怕呢?”赫西爾轉頭向比自己更有經驗的前輩尋求答案,态度非常謙虛,卻換來了對方一個難以言喻的眼神。
或者應該說是表情,說真的,想用那個面具做出眼神可能也不太容易,說是表情可能更準确一些。
“這讓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夜翼把搶劫犯甩給警察之後,用不太大的音量在耳麥裡說道,“那位女士應該和當時的我是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赫西爾很不解。
“呃……不說這個,我能問一下你剛剛在想什麼嗎?”夜翼決定慎重地回答這個問題,以免傷到煉金術師那一無所知的可憐。
“沒什麼,我猜她應該有些驚魂未定……或者說是緊張更合适?畢竟前面那個說法有點太過分了,”跟着夜翼在房屋間穿梭的赫西爾感覺更迷惑了,“所以我想安慰她一下,就盡量放柔了聲音,難道說我看上去還是很嚴肅嗎?”
這不是嚴肅的問題,這是感覺的問題。
夜翼的腦子開始快速思考,如何将這件事可以不傷人地告訴赫西爾。
畢竟這是一件連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事情。
赫西爾有一種奇怪的氣場,讓人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有些無法掌控,神秘莫測,更别說她的說話腔調,行為舉止,似乎都在表明她有一個不好惹的身份。
就是那種現在和你說話很平靜,等過上幾天把你沉進海裡也很平靜的身份。
煉金術師總是帶着客氣而禮貌的微笑,說話口吻溫和親切,也會保持一些固定禮儀,做起事來很優雅,但不知道為什麼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溫和的殺人狂,或者是一個掌控全局的執棋者。
她隻是微笑着看着你像一個小醜一樣到處蹦跶,但是你根本不可能逃出她的掌控,隻能成為獵物被吃掉,或者是成為棋子被利用完就丢掉。
是一種非常容易讓人的危機雷達瘋狂響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