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迪克是一個聰明的人。

他用赫西爾最能接受的方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後用赫西爾最不能拒絕的語言讓對方同意了這個提議。

而偉大的煉金術師小姐，甚至在答應之後還有一點暈乎乎的。

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麼之後，一切都晚了，阿爾弗雷德已經帶着赫西爾當天的晚餐上門了。

“請不用擔心，邁卡維小姐，我想如果有一個人有照顧布魯斯老爺和四位少爺的經曆，在照顧您這一方面完全是不成問題的，”儀态端莊的管家将赫西爾的晚餐放在桌子上，溫和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的有威脅力，“我想您應該不會像老爺和幾位少爺一樣讓我操心。”

赫西爾的冷汗都下來了。

之……之前和阿爾弗雷德相處的時候，他是一個這麼可怕的人嗎？感覺不到啊！

“不會的，先生，我保證。”赫西爾咽了口唾沫，讪笑着開始吃飯。

沒有人敢在管家俠的威嚴下不聽話，某隻大蝙蝠不可以，而某個煉金術師小姐同樣也不可以。

那一刻，赫西爾清晰地認識到了阿爾弗雷德在韋恩家的至高地位。

“您可以稱呼我為阿福，”阿爾弗雷德看她吃完了，非常利索地把盤子收好了，“很高興看見您把蔬菜都吃完了，看來你不需要一杯蔬菜汁作為獎勵。”

這是威脅吧？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吧！

“當然，先……阿福，我說過不會讓您操心的。”赫西爾面帶微笑，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心裡已經縮成了一團。

于是第二天迪克再過來的時候，就得到了赫西爾流着瀑布淚的歡迎。

“我沒有說阿福不好的意思，實際上那是我這幾天吃過最美味的一頓飯，而且我已經有點羨慕韋恩先生了，但是說真的，可以換個人嗎？”赫西爾想起那天晚上的場景就心有餘悸，“作為一個煉金術師，我喝過的藥劑數不勝數，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認真地覺得那杯蔬菜汁可怕極了。”

這就是阿福的魅力，迪克默默想到，沒有人敢在大家長的眼皮底下作妖，大蝙蝠不行，四隻小鳥不行，猛禽女孩們也不行。

“我想是我的問題，我把你的情況描述得有點太過了，所以阿福是在用對待布魯斯的方式對待你，”迪克摸摸自己的脖頸，對着赫西爾露出一個爛燦的笑容，“每次布魯斯不聽話的時候，他就是這麼幹的，而且每次都有奇效。”

這個“聽話”就非常值得品味，因為這個詞說得布魯斯不像是一個拯救過世界好幾次的超級英雄或者是守衛哥譚安甯的黑暗騎士，而是一個不怎麼懂事的孩子。

但可能在阿福看來就是這樣的。

在老人的眼裡，黑暗騎士也隻是一個無數個五分鐘都叫不起來，喜歡挑食，到目前為止都不能自己打領帶的孩子而已。

就像赫西爾自己的老師一樣，邁卡維先生是那個世界裡最偉大的煉金術師之一，但依舊會被赫西爾氣到跳腳，因為兩個人吵架然後被賭氣的赫西爾下藥劑到飯裡，結果胡子發出五彩的光，亮了一整天。

“我能理解，我都能理解的，但是那樣會不會太麻煩他了？”赫西爾歎了口氣，搓了搓自己的臉，伸手去把儀器掰回正位。

“不會的，相信我，而且他本來也就隻送這一次飯。”迪克把一根薯條送到赫西爾嘴邊，煉金術師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對方就是很固執地一定要她吃下去，沒有手去拿薯條的煉金術師一口咬下，然後含糊不清地問他：“所以下一次要換人嗎？你親自過來？”

“我也很想，可惜我最近在忙着‘大掃除’，所以沒什麼時間，” 他比了一個手勢，于是赫西爾就知道這不是什麼正常的大掃除了，“放心，會有其他人幫忙的，現在你這裡是最重要的，一旦諾菲勒夫婦醒不過來，變種人和人類之間的戰争将一觸即發。”

聽見這話，赫西爾很快反應過來了，“這件事情洩露出去了？是誰做的？”她嚴肅地皺起眉頭，語氣中不由得帶上了幾分急切。

這不是件小事，如果戰事真的爆發，雙方都将會損失慘重。

“别擔心，這件事既然發生在了哥譚，那就是蝙蝠們接手它，”迪克雙指按住赫西爾的眉心，然後把它舒展開，“你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把藥劑研究成功，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攔住你的朋友，紅羅賓告訴我她最近的心情應該是越來越不好了。”

“……在你們審問出結果之前，蘇不會動手的，她知道珊妮是唯一能把幕後人連根拔起的線索，所以在她還有價值的時候，珊妮的性命不用擔心，”赫西爾沉默一會兒，轉過身去開始繼續工作，“但如果你們已經找到了後面的人，并且這件事情解決了，那麼你們還想要她活着就不太容易了。”

“那你會攔着她嗎？”迪克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