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覺得她現在很冷靜。
非常冷靜,冷靜得不能再冷靜了。
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想着殺了珊妮——留着她還有用,幕後黑手還沒抓出來,敵人的計劃也還沒有弄清楚。
在醫院的時候,蘇透過玻璃窗看着自己的父母,内心平靜得連她自己都難以置信。
經曆過最開始的痛苦,現在的蘇已經可以開始思考下一步要做的事了。
赫西爾一定會弄出解藥來的,雖然她們不久前剛吵了一架,但是蘇對自己的朋友格外的有信心,就像她對野獸說的那句話一樣,赫西爾是她認識的最好的藥劑師,如果她都沒有辦法,那蘇就可以準備準備辦棺材了。
當然,她也很抱歉那樣對待赫西爾,等這件事情結束了,蘇會去道歉的,絕對的,這不是赫西爾的錯,隻是蘇那個時候遷怒了她。
這是蘇原本考慮好的事。
……
但是珊妮逃跑了。
蘇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而在聽見這個消息時,她的第一反應則是:上帝,珊妮怎麼敢的?
珊妮怎麼敢逃跑的?
那個壞女孩,她應該痛哭流涕地跪倒在蘇和蘇的父母面前,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行,然後蘇會把她揍到隻剩最後一口氣,再扔到随便一個地方讓她自生自滅。
可她逃跑了。
蘇簡直覺得好笑。
在思考了她能想到所有可能性之後,蘇隻有一個結論,可恨的珊妮小姐害怕了,所以她企圖逃脫法律的制裁。
原來她也會害怕嗎?
那個在幼年時便學會了霸淩、污蔑、裝可憐的家夥,僅僅因為一個幼稚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原因而讓蘇度過悲慘童年的混蛋,原來也是會害怕的啊。
蘇在醫院笑得不能自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周圍路過的護士差點以為她是瘋了,想把她拉出去打鎮定劑。
蘇擦掉眼淚,向護士表示自己沒事。
然後她換好作戰服,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離開了醫院。
……
-
關于珊妮在哪這個問題,蘇比警察更清楚。
她握着絕對傷害之刃,靴子踩在地上發出了輕微的聲音,但沒關系,她壓根沒打算隐藏自己,她隻是平靜地哼着一首不在調上的歌,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珊妮的藏身之處。
珊妮隻是個普通人,她想從警局裡跑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前提是她手裡沒什麼道具的話。
所以不出意外,她應該是帶着至少一件煉金道具的。
而在很大概率上,是赫西爾老師棺材裡那不見的七件煉金道具之一。
排除他們已經得到的三件煉金物品,那就是在剩下的四件裡面找,再結合新聞上警察局爆炸的那副慘樣,蘇看過赫西爾寫的那份單子,她已經知道對方拿的是什麼煉金物品了。
“不出來嗎?這裡隻有我一個人,”蘇踢開一個破紙箱,擡眼看向黑漆漆的巷子,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笑容,“還是你想等着蝙蝠俠他們過來?你覺得他們過來了你的命就能保住了嗎?”
蘇平靜地往前走,以極佳的視力看見黑暗中有個什麼東西動了一下,然後她一個飛撲過去,直接抓住了珊妮的衣領。
“啊!!!”身上已經滿是污漬的女孩尖叫以來,她拳打腳踢地奮力掙紮着,嘴裡也不見得有多幹淨,“滾!諾菲勒!放開我!你這個女表子!放開!”
她的力氣對于蘇而言完全是不值一提,蘇冷笑一聲,直接甩了她一巴掌,然後把她扔在地上。
珊妮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她愣愣地擡起頭看向蘇,滿臉不可置信。
“我以為你清楚,現在最想殺你的人是誰?”蘇帶着恨意的聲音提醒了珊妮,她急忙爬起來,準備往外跑,卻被凸起的地面攔住了去路,連續的地刺将她們兩個圍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簡易鬥獸場。
或許蘇真的恨不得這就是一個鬥獸場,然後她和珊妮在這裡打一架,直到她們倆其中一方碎成爛泥才罷休。
她瞥了一眼珊妮,很快就看見了對方拿着哪個煉金道具,在珊妮的耳朵上,是一個單邊的耳環。
“你耳朵上那個東西短時間不能用第二次了吧,那麼是你自己取下來,還是我去拿?”蘇朝着珊妮的方向走過去,語氣平穩得仿佛那個應該氣瘋了的人不是她一樣,“如果是我去拿,那你可能得付出點代價了,我可能會不小心把你的整個耳朵都扯下來。”
這是威脅,蘇半點沒打斷隐藏,珊妮能感覺到蘇這句話是認真的。